第1部分 (第4/5页)

掉了电话。

方宸这厢则是快快乐乐地放下了话筒。回头那三双六只眼睛更加疑惑地等待解释,他只是开心而得意地面对着他们宣布:

“太好了!我们有、钱、了!”

春末的阳光融着淡金色的光影,挥洒进整片长窗,渲染成一室的诗意,四处流窜的光像是一缕驿动的灵魂。

薛迎蔷时常觉得自己是被禁锢在屋里的光,照射到墙壁上,又折射回来,只在这小房间里撞来撞去,找不到出路。

百般无聊地趴在窗口。望出去是后院,这世界就只有这一片小小天空、几株树、隔壁人家的屋顶,没有人,夏天过去,换成冬天,冬天的雨露又换成了春阳,窗外的世界依旧不变。

薛迎蔷懒洋洋地把下巴顶在窗台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攀长上窗的树叶嫩芽,下巴痒痒的,她下意识用手去抹。抹下来一条黑纹。菲律宾女佣擦窗时忘了把窗台给抹干净。

薛迎蔷楞楞地看了看那满是灰尘的窗台,倒也不生气,决定不唤女佣,自己拿来抹布清理。她出房门去阳台拿来抹布,仔细就着窗棂开始擦拭起来。

“迎蔷,你在干什么?”猛然一声惊诧的呼叫,从薛迎蔷忘了阖上的房门外传来。薛萱芙大惊小怪的嗓门、过度夸张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年轻女孩子的单纯气息。

“你神经病了你!不好好休息,居然在擦窗户!”穿戴齐整,像是要去参加宴会的薛萱芙,急急跑来抢走薛迎蔷手上的抹布。“这种事叫玛丽亚来做不就好了?婶婶要是看见你在擦窗户,不发疯才怪!”

“没那么严重好不好?”迎蔷烦躁地把抹布抢回来。“只是擦个窗户就能累死我了?医生说我已经恢复得跟正常人差不多了,总不能什么事都不让我做。”

“话是没错,可是你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啊。”薛萱芙仍然夺走了薛迎蔷的抹布,硬把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打扫工作不是你该做的。你要做的,是去换件衣服,把自己打扮打扮!你看看你!客人都快来了,你想穿着睡衣去楼下参加婶婶的餐会?”

薛迎蔷勉强把眼帘一抬,阳光射在梳妆镜上,镜里自己的影子变得模模糊糊的,像抹游魂。

她烦闷地嚷:“我不参加不就得了?”

“怎么可以?”萱芙吓了一跳!

“怎么不可以?”迎蔷使性子。“是我妈办的餐会,又不干我的事!我去,还不是当花瓶!”

“可是、可是!”萱芙极力说服迎蔷:“你在家却躲在楼上,这怎么讲得过去?再说婶婶想今天帮杨景康介绍些政界大老,你好歹是杨景康的女朋友,怎么不干你的事?”

她“好歹”是杨景康的女朋友?迎蔷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的人百般无奈的面容。她开了闭眼睛,一种无力感从脚底直泛上心来……。

“我比较像是他指腹为婚的女朋友吧?”迎蔷刻薄地说。

“你怎么这么讲!杨景康的条件很好的,才廿七岁,就准备竞选下届的立法委员,上进又有抱负,我真的觉得他很有未来……”萱芙讲到后面,竟不期然地带点欣羡仰慕,沉醉之余赶紧转回来:“再说你外公是国代,妈妈又是党代表,你嫁给杨景康,不是正巧合适?”

“是啊,标准的政治婚姻。”迎蔷益发不留情。

“可是杨景康对你真的很不错啊,”萱芙一直替景康讲话。“你生病的这段日子,他不是一直守在你身边?而且你认识他有好几年了,也没瞧见你不喜欢他还是拒绝过他。”

这话听来似乎是把罪怪到迎蔷身上来了。如果硬要这么说,迎蔷似乎地无话可说。这么多年来,她对杨景康几乎像是默认了。谁叫她有个党代表的妈妈,有个对她过度保护的妈妈,有个希望她嫁给权贵,从此过着幸福生活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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