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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辭愣愣地看著那個黑影。兩床棉被的厚度和被子上還未散去的哨兵的體溫,讓寒冷蕩然無存。
他伸手抓住了哨兵的衣袖。
他想問:你怎麼辦?
但說出來的卻是:「冷。」
格雷看著嚮導向床內挪動,讓出了一個人的位置,說著冷,卻掀開了被子。
兩人似乎從結合測試過後就一直同睡,可這一次卻又有些不同。
或許,因為這是第一次,嚮導留給他的不是一個背影。撐起被子的動作,像是張開懷抱一般,邀請他踏入嚮導自我封閉的私人領地。
格雷沒有猶豫,鑽進了暖和的被窩。他伸手攬過林辭,嚮導沒有拒絕。接著男人輕柔的呼吸便噴灑在格雷頸間。
有了哨兵和哨兵棉被的加持,林辭很快陷入了沉睡。
夜裡,他又做夢了,還是那個被灰色編織袋紋理占據了全部視線的噩夢。
但這一次,他沒有感到恐懼。
夢中,有一道堅實的壁壘將他與所有的負面情緒分隔開來,苦痛依在,卻無法傷他分毫。
……
清晨的暖陽代替了霜冷的月色,填充進宿舍。
林辭從睡夢中自然醒來,床的另一半空空蕩蕩,暖洋洋的被窩裡只有他一個人。
這是一次難得的好眠——在他做了噩夢之後。連哨兵什麼時候起床、離開宿舍他都沒能聽見。
外袍和西服外套不知何時被睡著的自己脫掉了,堆成一堆擠在牆邊。林辭摸了摸身上皺皺巴巴的襯衣,又看了眼牆角散發著涼氣的外套,往被子裡縮了縮:反正屋裡沒人,賴一會床也沒關係吧……
咔噠。
林辭正想著,宿舍的門打開了。
哨兵手裡提著東西進了屋,隨之而來的還有屋外混著植被清新味道的冷風。
林辭將兩床棉被拉到鼻子上方,只留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在外面。
格雷看見了林辭的動作,他嘴角翹起微小的弧度。因為有布簾遮擋,宿舍里有些暗,他又背著光,嚮導並沒有看到這一幕。
單手提著電暖器,格雷走向屋子盡頭的插座。經過床邊時,他將一個冒著熱氣的紙袋放在嚮導枕邊。
「早飯,還是熱的。」
林辭看看紙袋,沒動,黑色的眼瞳隨著格雷的身影向上轉動。
「你幹嘛去了?」嚮導縮在被子裡,剛睡醒的聲帶還沒得到很好的拉伸,聲音又軟又綿。
「找丹增給電暖器補導熱油。」格雷彎腰,給電暖器通上電。電源指示燈亮了起來。
「你和丹增說怎麼回事了?」林辭問。
「他沒問。」格雷簡單的回道。
「嗯。」林辭輕輕點頭。
想來也是,基地的人對向哨的厭惡程度,丹增不會不知道。就連丹增嘉措,對他們也未必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毫無嫌隙。
電暖器開始工作,不大的宿舍里很快就能暖和起來。
哨兵回來了,林辭也不好意思繼續賴床,他給自己鼓了鼓氣,從被窩裡鑽出,快速套上外衣,去衛生間洗漱。
冰冷的水能夠使人清醒。林辭擦著臉,回到臥室。
格雷已經為他泡好奶茶,擺放好早飯。
林辭看著桌上打開的紙袋,裡面是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冒著熱氣,和昨晚冷硬的糌粑團、風乾牛肉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哪來的錢買這個?」空著手來到基地的兩人都身無分文。這包子怎麼也不像從丹增那來的——皮膚黝黑的漢子生的一副清廉樣貌。昨天看他的住處,也確實不算富裕,拿給他們的東西,應該已經是家裡最好的口糧。
「回來的時候,順便幫了一個阿婆的忙。包子是她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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