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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畫對他一笑,反手拉著他,進了屋門。

張老夫人雖然眼睛花了,但二人在門口的小動作,還是被她瞧出了幾分。

宴輕看到上座的頭髮花白的張老夫人,不由得想起了昔日的張老將軍,他眼神動了動,穩住心神,上前喊了一聲,「師母。」

張老夫人哪怕早先二人走進院子時,已瞧了半晌,跟孫子孫女閒談了幾句,但當宴輕真正站在她面前時,她瞧著,還是紅了眼睛,大約是想到了已逝的張老將軍。

她倒是沒給宴輕冷臉,面上卻不十分熱嘮和善,只糾正說,「已不是師母了,難為你如今還叫師母。」

宴輕放棄學業,鬧著去做紈絝時,張老將軍還活著,也是再三阻止苦口婆心勸說,他就是不為所動,張老將軍無奈,還氣病了一場,後來半年後,張老將軍病逝,臨終前,宴輕來張老將軍床前送了一程,張老將軍臨終勸說,宴輕依舊沒回頭,張老將軍算是含恨而終。

閉眼前,張老將軍告訴張家子孫,以後與宴輕斷絕關係,他從沒教過他。

所以,張老將軍病逝後,宴輕與張家的關係隨著張老將軍的遺言,自然也就斷了。

宴輕點頭,從善如流,「那我稱呼您張老夫人?」

張老夫人是個脾氣很好的人,但還是被宴輕這句話給氣笑了,伸手指了指他,轉向凌畫,「凌小姐?」

第330章 看診

凌畫想,這又是一個既許子舟、沈怡安之後,稱呼她凌小姐的人。

宴輕總不能讓人進宮到太后面前告張老夫人的狀。

她笑著鬆開挽著宴輕的手,緩緩摘掉面紗,交給身後的琉璃,對張老夫人屈膝一福,「凌畫請老夫人安。」

張老夫人見凌畫摘掉面紗,頓時一怔,似乎沒料到凌畫的容貌這般好,好的比她孫女的樣貌來說還要勝一籌,這些年,京城裡有人傳榮安縣主蕭青玉貌比天仙,沒人傳凌家七小姐國色天香,只在她敲登聞鼓揚名後,傳她極其厲害,朝中的文武百官,見了她,都繞道走,太子恨她恨的不行,卻拿她沒辦法云云。

沒想到,她摘掉了面紗,今日一見,真是花容月貌。就連活了一輩子,見過了不少美人的張老夫人來看,這容貌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

再看宴輕,怕是也只有這副容貌的妻子,才配得上。

張老夫人傾了傾身,擺手,「快免禮,老身聽聞凌小姐是陛下欽點的江南漕運掌舵使,老身可當不起你的禮。」

凌畫直起身,「當得起,在老夫人面前,我總歸是個晚輩。」

張老夫人吩咐人看座看茶。

有伺候的婆子連忙搬來椅子,請二人入座,擺了瓜果茶點。

二人挨著坐下後,沒了面紗遮擋,更顯樣貌般配。

張老夫人心想著,無論兩個人是否脾性相投,但就容貌來說,真是再難有更相配的了,她看著凌畫問,「你說奉了太后之命,老身不知,太后娘娘怎麼想起了老身?」

凌畫溫婉地說,「大婚之日,太后娘娘本想與老夫人話談一番,但沒見到老夫人去喝喜酒,太后十分遺憾,與我閒聊時便提起來,讓我大婚後擇選一日,一定過來拜見您。」

她說的一本正經,神情語態真是再真摯不過,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是臨時被攔在門外時胡謅的搬出太后來扛大旗。

宴輕又偏頭瞅了凌畫一眼,若非他知道,也還以為她說的是真的了。

小騙子。

宴輕的確是給張家下請帖了,且是親手寫的請帖,也是因為收到了請帖,張老夫人覺得四年過去了,才命人送了賀禮前去。

老將軍的臨終遺言雖然言猶在耳,但她作為孤寡老妻,心裡明白,老將軍就是想用他最後吊著的那口氣,讓宴輕回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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