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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最近才走远的。
我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张弛叹了一口气,轻轻说,因为你这一次看到我已经不像上一次那样恨之入骨咬牙切齿歇斯底里,你的平静让我比你拿刀杀我更害怕,你终于离我越来越远了。
对一个曾经爱过的人,而且伤到自己伤痕累累的人,如果连对他的恨意都已经逐渐消亡,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真的变得没有一点儿份量?形如陌路?
我想我不能做到视若无赌,但至少可以坦然面对。
我一指着草坪周围的树,然后再指着椅子底下的青草,说,我当年从一棵每个人都看好的树苗,忽然变成一棵杂草,而且还被这椅子压着,暗无天日。但是,你看,这椅子底下压着的草,无论如何,它还是要长出地面,而且比草坪中间的草还长得茂盛,长得青翠。
张弛的怔怔的出了一阵神,说,阳,你总是这般让我爱到神昏颠倒不能自己,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能让人在人群中轻易地发现你。
我轻笑一声,你太抬举我,再茁壮的草,也没有一棵树高。
张弛握住我的左手,可是谁能说一棵灵芝草不如一棵梧桐?
我脱口而出,你知道她叫秋桐?
张弛一楞,谁是秋桐?随即恍然,哦,原来她叫秋桐?人比我好看,名字也挺有诗意。你真的像那个人说的。桃花永远傍身,走哪里都有美女爱你。还记得吗,当年长江大桥下那个半仙说你命犯桃花,还骗了我五十块钱,那可是我一周的生活费啊。
那时,她全心全意地爱着我,惟恐有人插足,宁愿吃一周的咸菜下饭,也要花钱破我的桃花。
现在,她或许依然爱我,但时间已经不能回头了。
张弛把我的手拉得更紧,我曾经离幸福那么近,只有一步之遥,她还是像沙一样,捏得越紧,越容易从指缝间一粒一粒地溜走。
我从她手中抽出来,不,只是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捏紧她。
张弛说,不,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我忍不住嘲讽,你收那杂种的钱也是为了和我在一起?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我已经放弃对她的憎恨、伊视、报复,为何还要去说这样一句伤人的话,去牵扯出我们那一段谁都不愿提及的往事?
张弛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纤薄的嘴唇像在苏州十二月的寒风中一样颤拌,我从来不奢望求得你的原谅,但是,我却渴望有一天有机会能让你听一听,在我的角度,那件事情。 。。
第二十五章 挣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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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她,像中国对日本一样放弃对二战的索赔,就像今天,再听一听日本处心积虑的歪曲历史或是真心的忏悔,都已经变得没有任何内容,只是一种形式。
形式上的东西,其实这个词被人造出来开始,目的就是用来遮人耳目的。
可是,我们之间,还需要遮掩谁的耳目?
难道中间,真的还有内容?
我说,你想放弃那个机会吗?
张驰的脸变得更白,嘴唇哆嗦得更历害,你能听我说?
我说,过了今天,可能永远不会再有这样的地点,这样的心情。
张弛“哇”地一声捂着嘴哭了起来,哭得毫无形象,我从来没有听过那种哭声能包含那么丰富的内容:悲伤、喜悦、压抑、释放、含蓄、奔放、不知所措、慌不择词……即使那次在江兴大桥上她抱着我哭得歇斯底里。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背,拍了两下,才发现这个动作已经让我回到一年多前,她只要表露出不高兴,我就会拍拍她的背,聊作安慰。这个动作已不再适合我对她做了,我尴尬地抽回了手,她已经发现,抽泣着说了声谢谢,然后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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