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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民一厢情愿地认为葛云是想替死去的母亲讨回公道,就算嘴里再怎么说着不要,妈妈毕竟还是妈妈。
临别前,老葛捧出一个黑点碎花的布包裹递给周坤,说道:“这是阿萍留给小云的遗物,咱家里苦,从来没啥好东西给孩子,阿萍就会绣个牡丹花,还大红大绿的,小云嫌颜色难看,她就改用白线绣,说潘教授是画家,用白的绣出来还能拿给他涂颜色,可还没绣完她就病倒了,阿萍在病房里接着绣,临死前还惦记着小云的生日,说要把花手帕送给她当生日礼物。”
老葛害怕病毒传染,在当时没敢把妻子的遗物交给葛云,一直收到今天,估摸着病毒也死光了,再过个把月就是葛云的二十岁生日,老葛想替妻子还个愿。
出村之后,周坤打开布包,里面装满了绣花手帕,布料是病房的床单,毛边都被包在密密的线圈里,方布帕的一角绣着盛放的牡丹花,不是用白线绣的,而是鲜红的丝线。
李安民想起了花阿妈捧着包裹往前送的场景,不由心里泛酸,问叶卫军:“我们看到的花阿妈真的不是葛云她妈的鬼魂吗?我亲眼看到她用红丝线在手帕上绣牡丹,那些线都是从葛云背上拉出来的血线吧?她为什么要用女儿的血来绣牡丹呢?”
“葛云之所以会出血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的心魔造成的,跟她母亲没关系,她想把朱春萍留在身体里的血放光,她母亲就把女儿不要的血变成红线,一朵朵绣在手帕上,再当成礼物送回她手上。”叶卫军说鬼魂在世间停留太久难免会被怨气侵蚀,也有可能被精怪利用,花阿妈属于后者,那团鬼面黑气与吸食发中怨气的食气鬼类似,都是需要寄生在他人灵魂上才能存活的精怪。
母亲的灵魂虽然被吞噬了,对女儿的那份关爱却独独留了下来。
老葛似乎不知道葛云被人轮、奸的事,始终沉浸在家有孝女的幸福中,李安民问周坤:“你什么都不对葛大叔说吗?”
周坤说:“葛云只要一口咬死伤人是出于自我防卫,以那种伤势不会重判,潘教授一直在帮葛云存钱,他说了,就算他进监狱,那笔钱依然属于葛云,他的房子也任由葛云居住使用,如果葛云是真心挂念着自己的父亲,老葛还是有盼头的。”
“潘教授是出于愧疚还是赎罪心理作祟?感觉他真把葛云当自家闺女来看待了……”李安民不知道该怎么看待潘教授的所作所为。
周坤笑了笑,说:“潘教授三年前跟前妻离婚,就是在找到葛云之后,他有个七岁的女儿,跟着母亲去国外居住了。”
李安民这才意会过来,原来潘教授真对葛云有心,怪不得对她百般呵护,连杀人罪也愿意顶,只靠愧疚能做到这步吗?李安民觉得吧,这两人将来如果真能走到一起也算是个相对美满的结局,至少潘教授对葛云是真心关爱,不会让她吃亏。
可是葛云无罪释放了,根据她幼年时的悲惨遭遇和成年后的一系列反常表现,被鉴定为患有偏执性精神障碍,未被起诉。而潘教授却因故意杀人罪被判了重刑,等他把牢底坐穿,头发也白了。
再见葛云是在一家酒吧里,她完全没变,还是那么光鲜亮丽,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那桩案子和花阿妈的事情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当周坤把朱春萍的遗物交给葛云时,她却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站起来躲在沙发椅后,根本不敢伸手去接,只是一直在问:“你们不是已经把她解决了吗?难道她还会再来找我?”
“不会了,你永远也不可能再见到她。”周坤一语双关地说,把包裹放在桌面上,又将潘教授的家门钥匙交给葛云,说道:“潘教授的意思是房子闲着也是闲着,让你搬过去住,也不用跟其他人挤在一间宿舍里。”
葛云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摇头说:“我不过去,他总是妨碍我交朋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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