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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習習,燭火投映的陸珩的影子卻一動不動。
侍衛說的話每個字他都認識,可連在一起他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逃走……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十安聽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不自覺加大了聲音道:&ldo;你們是不是半夜吃酒吃醉了到這兒胡說八道,這可是西郊大營,不是說胡話的地方!&rdo;
在十安的印象里,桑桑是一介弱質女流,平素里多走兩步路都會喘,自打來了建康城以後幾乎就沒出過聽松院的門,就算偶有出去也是陪著世子,並不能亂走。
這樣一個纖弱的姑娘,如何能在兩個丫鬟兩個侍衛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壓根兒就不相信。
侍衛磕磕巴巴地說話,舌頭都拌在一起了:&ldo;奴才們怎麼敢到世子面前胡說,這都是真的。&rdo;
十安回頭看了眼陸珩,只見陸珩眉眼半斂,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分明一句話都沒說,也讓人覺出一股子肅殺的感覺來。
十安繃緊了臉:&ldo;你們仔細說說。&rdo;
侍衛提緊了心,然後將今天下午所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說罷伏身在地:&ldo;世子,事情就是這樣的,等我們發現時桑桑姑娘已經不見了,這才立刻就趕來了西郊大營,可惜這裡離的有些遠,咱們這時候才到。&rdo;
縱然聽完,十安也想不明白,桑桑是怎麼從酒樓里逃出去的?
陸珩手中的布帶落地,毫無聲音,卻似有千鈞之力。
他胸口中似乎有無法殆盡的怒氣,即將燃燒,吞噬掉他整個人,可越是這樣,他面上越平靜,甚至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來。
陸珩起身,走到侍衛跟前:&ldo;你們……回去領罰,&rdo;說罷,一個字再不肯多說了。
那兩個侍衛額上的汗卻越來越多了,領罰,只有他們才知道陸珩所為的領罰究竟意味著什麼,他們幾乎渾身癱軟。
很快,陸珩出了帳篷,此時月亮懸於中天,已然半夜。
十安的眼皮直跳,他根本想不到桑桑會逃走,也不敢去想陸珩會有多麼生氣,他勸慰道:&ldo;世子,這兒是西郊大營,&rdo;不是等閒之地啊。
&ldo;去跟主管說一聲,&rdo;陸珩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桑桑,把那個如此膽大妄為的女人捉回來!
&ldo;世子,現在已經半夜了啊,城門早鎖了,城中人也都睡下了。&rdo;
&ldo;回府,&rdo;陸珩扔下這句話就走了。
於是,十安只能跟上去。
一路回了聽松院,陸珩才下馬。
這樣晚了,聽松院裡上上下下卻都亮著燈,下人們都面色惶惶地候著,見了陸珩回來都跪下來。
陸珩一路去了桑桑的屋子,安嬤嬤和寶珠正守在屋裡,原本她們兩個正樂呵呵地商量過幾天婚禮的事,可忽然間就有了桑桑逃走的消息傳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寶珠知道消息的時候竟然沒有太意外,她想起了之前桑桑被囚禁取血的噩夢一樣的日子,還有桑桑的不甘心,她忽然就明白了。
只不過她被這段時間的假象所蒙蔽了而已,寶珠也隱隱明白了,只怕桑桑這段時間都在假裝。
十安跟在後面,偷偷給安嬤嬤和寶珠打了手勢,她們兩個小心退出去,還把門給關上了,屋中只余陸珩一人。
這屋子如此熟悉,桑桑會躺在床榻上滾來滾去,會在書案旁看話本子,可是現在她竟然逃走了,她竟然敢逃走!
陸珩打開了立櫃,裡面的衣裳一件也沒少,又看了看妝奩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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