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頁 (第3/4页)

犯人了，他又往牆角里縮了縮，卻在這時聽到了他娘壓抑的顫聲，&ldo;珏兒，珏兒……&rdo;

蘇珏全身一抖，黯淡的雙眸頓時迸發出驚人光亮，不顧一切地推開靠著他的兩個昏睡犯人，連爬帶滾地撲向牢欄旁，&ldo;娘！娘！爹……&rdo;

他話音未落，已響起獄卒惡狠狠的罵聲，&ldo;全他娘給我閉嘴！再鬼叫老子給他喉嚨灌鐵水！&rdo;

蘇珏趕緊閉嘴，他娘的喚聲也嘎然而止。

果然是他爹和他娘。

蘇大夫人一見她不人不鬼的兒子，就按著嘴巴痛哭，跌跌絆絆撲到牢欄旁，隔著胳膊粗細的冰冷鐵欄，去抓蘇珏的手，&ldo;珏兒，你怎麼樣？手怎麼這麼冰，娘給你帶了襖背子……&rdo;

那獄卒眉頭一皺，對蘇泊山不耐道，&ldo;管管你這老娘們，讓她閉嘴。進來就嚷嚷，被上面知道了老子也兜不住，有話快說有屁快放！&rdo;

說完，轉過身去，從腰間掏出錠銀子來，吹一吹，又滿意地放到耳邊去聽。

蘇泊山喏喏應了，一把推開他夫人，&ldo;都什麼時候了還襖背子……&rdo;

蘇珏也沒閒暇去撫慰他悲痛的老娘，胡亂扒了扒額前亂發，雙眼晶亮地問他爹，&ldo;爹，三妹可有口信捎來？&rdo;

蘇泊山重重嘆口氣。蘇大夫人蒙嘴嗚嗚低哭。

蘇珏僵住，&ldo;怎麼了？&rdo;

蘇泊山從懷裡摸出一個黃紙包，打開來是兩個還冒著熱氣的白饅頭，他手腳麻利地塞給蘇珏，眼角瞟了一眼滿牢房仍在昏睡的犯人，低聲道，&ldo;快吃快吃。&rdo;

蘇珏也餓慌了，一手抓過一隻饅頭，就往嘴裡拼命塞，甚至連咀嚼都來不及，大口大口地吞咽，一面用充滿期盼的眼神盯著他爹。

終於，蘇泊山低低說話了，&ldo;她說，徐承毓有句話給你。&rdo;

蘇珏急忙吞了饅頭問，&ldo;什麼話？&rdo;

蘇泊山說，&ldo;早知如今，何必當初。&rdo;

蘇珏呆呆道，&ldo;什麼意思？&rdo;

蘇大夫人按住嘴哭得更崩潰了，&ldo;還不是那小妖精給鬧的……為娘早就和你說過，那小妖精就是個禍水……&rdo;

蘇泊山不等她說完，猛然喝止，&ldo;別說了。&rdo;

然後他背過身子去，捂著嘴，嗓子裡發出喀喀的低哭聲。

蘇珏吐出沒咽完的半口饅頭，順著鐵欄慢慢滑到地上去，&ldo;爹……&rdo;

蘇泊山嗡嗡地嗯了一聲。

蘇珏慢慢說，&ldo;我明白了。我明白為什麼咱們家的米店會查出私鹽，我明白為什麼我會被抓進來。徐承毓這種人，就是那種惡氣不出至死難休的妖怪。我早該想到這點。&rdo;

蘇泊山轉過身來，含著老淚不解道，&ldo;這事過已是一年有餘，要說報復，他徐家早做什麼去了？&rdo;

蘇珏冷笑，&ldo;早做什麼？爹你小看這個人了。他徐承毓那時正是仕途方啟，春風得意，他還分不出心思來踩蘇家。再則，他官帽子還未戴得穩，蘇家若再出事，難免落人話柄。反正他不急，蘇家跑不了。這時私鹽之亂，還有比這更適合報復的時機麼？&rdo;

蘇大夫人聽得咋舌，呆呆道，&ldo;可咱們蘇家好歹遂他願，嫁了個女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