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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關於知青們分家的消息就跟長腿一般跑遍了整個紅星大隊。

這年頭，大家都沒什麼娛樂活動。平時誰家吵個架什麼的，就已經是了不得的大新聞。更何況是這群從城裡來的文化人，居然跟他們這些老農民一樣，學著分家啦!

程曉燕一大早背著竹筐、拿著鐮刀出門，就遇上了好幾撥人。每個人都是一臉神神秘秘地拉著她：

&ldo;曉燕，聽說了嗎?知青分家啦!&rdo;

&ldo;曉燕，昨晚知青分家聽說你也在場。怎麼樣?他們鬧起來了沒?&rdo;

&ldo;曉燕，知青分家是不是跟我們一樣，連個碗也爭搶起來啊!&rdo;

……

一路上，直到走到山下，程曉燕感覺自己已經被不下十個人給拉住，聽了一耳朵的知青分家二三事了。她琢磨著，這些人昨晚好像也不在場啊!怎麼比她這個在場的人知道得還多。

不過，知青就這樣分家後，老知青的日子就好過起來了。而那撥新知青，怕是要被逼到牆角了。

彎腰割著豬草，程曉燕心裡給新知青們算了一下他們的工分跟糧食。按照他們來的時間以及每天從啟生那邊聽來的數據，她估摸著以劉江為首的九個新知青的糧食，即使頓頓喝稀粥，怕是也拖不到月底了。

要知道，現在可才剛過15號。而他們新知青剛來小半年，沒有存糧。一個月只能從大隊，以借糧食的名義，借出基本口糧。

等割滿了一筐豬草後，剛準備離開，程曉燕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

&ldo;是誰呢?&rdo;這一片草地在山腳下，除了來割豬草的人，平時這邊很少有人過來的。

握緊手中的鐮刀，程曉燕蹲在半人高的草叢中，微微透過縫隙往聲音所在的方向望過去。

一眼就看到一個背對著自己，扎著兩跟長辮子的女人。還有一位面對著自己，鼻孔大張的男人。女人看背影，她認不出來。但是那個男人，卻是剛剛她還在念叨著的劉江。

&ldo;心美，你別這麼狠心，你這是要逼我去死啊!&rdo;

&ldo;呸，現在叫我心美。昨晚是誰惡狠狠地叫我洪知青的。&rdo;

程曉燕一聽，有點尷尬。

這，這兩位怎麼看著好像關係不那麼單純。她腦中冒出了這麼個念頭，又聽到男人繼續咆哮：&ldo;你難道不知道我的身上肩負了九個人的生死存亡嗎?你居然狠心地跟我拆了伙。這可不就是逼著我們九個人去死嗎?&rdo;

說著，劉江的把雙手放在了洪心美的肩膀上，一臉痛心的表情。

而洪心美也不是個會吃虧的。

她直接伸手把劉江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給推開，後退一步：&ldo;你自己說說自從來到紅星大隊後，給知青點惹了多少麻煩。要不是你把整個大隊都得罪了，我們知青點的日子不會變得這樣難的。&rdo;

&ldo;那你就要跟我分開嗎?&rdo;

&ldo;劉江，我承認，我對你有好感。但是，我不可能因為這個就讓跟著我的姐妹吃虧的。跟你們分開了，我們幾個女同志還能吃飽肚子，還能安安生生幹活賺工分。我勸你也老實下來，別再想搞事了。大隊長是個厚道的。你們只要老老實實的，他很快就會對你們改觀的。&rdo;

說完，洪心美頭也不回地跑走了。留下劉江在原地，低聲罵了句：&ldo;哼，太遲了……&rdo;接著跟在洪心美身後也跑了。

程曉燕滿腦子只有劉江最後留下來的那三個字。&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