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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师王征南。”女子曰:“若然,须至我家,彼此一饭再斗方决,汝敢往乎?”董恃其勇,径随女子行。

到其家,则其兄已先在家,张灯挂红,率妻欢迎,曰:“妹夫来矣。”以红巾蒙其妹头,强之交拜。董骇然问故,曰:“吾父某亦为人保标,路逢僧耳,与角斗不胜而死。我与妹立志报仇,同习拳法,必须胜僧耳者然后可以杀之。访得僧耳之师为王征南,苦相寻无路。汝是其弟子,则可以引见征南,再学拳法报此仇矣。”董遂赘其家,别遣人赍腰间金赴京师。日后不知所终。

蒋厨

常州蒋用庵御史家厨李贵,取水厨下,忽中恶仆地。召巫视之,曰:“此人夜行冲犯城隍仪仗,故被鬼卒擒去。须用三牲纸钱祷求城隍庙中西廊之黑面皂隶,便可释放。”如其言,李果苏。家人问之,曰:“我方汲水,忽被两个武进县黑面皂头来拿去,说我冲犯他老爷仪仗,缚我衙门外树上,听候发落。我实不知原委,今日听他二人私地说:『李某业已尽孝敬之礼,可以放他回去,不必禀官。』将我解去索子,推入水中,我便惊醒。”御史公闻之笑曰:“看此光景,拿时城隍不知,放时城隍不知,都是黑面皂隶诈钱作祟耳。谁谓阴间官清于阳间官乎!”

见曹操称晚生

江南副榜王芾,梦古衣冠人召往一处:宫阙巍峨,兵卫甚严。有赤帻者从军门出曰:“汉丞相曹公奉屈。”王遂入,见一人皮弁上坐,须眉苍白。芾心知为操,一时心悸,无以自名,乃长揖称:“晚生王某奉谒。”操命旁坐,谓曰:“闻汝好学书,可知楷书先乎?草书先乎?”曰:“楷书先。”操摇首曰:“不然,先有草书,后有楷书。所以召汝者,正为将此义告知,以便转语世人也。”语毕,仍遣赤帻人送出。甫及门,闻内有呼号声,赤帻者曰:“相王又用五色棒棰人矣。”芾惊而醒。

武后谢嵇先生

无锡嵇侍读受之,余授业弟子也。辛丑冬,过随园,余止而觞之。席间论史事,余极言《通鉴》载杨妃洗儿事之诬。嵇云:“门生在史局时,派修唐鉴,立论颇合先生之意,将《旧唐书》所载武后淫秽事大半删除,同局以为不然。亡何,夜卧书舍,有小黄门来,称:『则天皇太后请嵇先生。』因随之行。望前面宫殿外有四金柱插空,高数十丈,上书『天枢』二字。一宫女云鬟霞佩出,引向殿西角,云:『先生少坐,待我奏闻。』语毕便去。殿上门坎甚高,跨殊费力。绣帘中坐冕旒者,相离远,仰视不甚分明。异香从殿上吹来,彷佛莲花气息。旁有虎皮交椅,坐白须人,手执牙笏,口奏事,琅琅数千言,亦不可辨。冕旒者似与驳诘良久,已而大笑,其齿皓然呈露,洁白如玉,面为旒珠所遮,终未见也。少顷,前宫女出谓曰:『今天已暮,太后不及相见,请先生且回。所以奉屈者,谢先生驳删《唐书》之功,先生当自知之。』语毕,袖中出一玉秤,曰:『此我在长安以此称量天下才者,先生将往长安,敢以奉赠。』门生心知是上官婉儿,逡巡揖谢而醒。其年果有督学陕西之差。”

冒失鬼

相法:瞳神青者,能见妖;白者,能见鬼。杭州三元坊石牌楼旁居老妪沈氏,素能见鬼,常言十年前见一蓬头鬼,匿牌楼上石绣球中,手执纸钱为标,长丈余,累累若贯珠。伺人过牌楼下,暗掷标打其头。人辄作寒噤,毛孔森然,归家即病,必向空中祈祷,或设野祭方愈。蓬头鬼借此伎俩,往往醉饱。一日,有长大男子,气昂昂然,背负钱镪而过,蓬头鬼掷以标。男子头上忽发火焰,冲烧其标,线层层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