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2/5页)
扶风郡主捏着琉璃盘中的一颗略酸的葡萄,下颌一抬:“不过熏香引来的流萤罢了,小孩子顽的把戏!”
连月阳羞怯笑起来,手护着小腹道:“臣妾算是明白,为何会由此梦兆了。”她莞尔,“人人都知流萤是怕人的,偏偏不怕明贵仪。可见明贵仪是心底明净温柔之人,连虫儿都亲近。想必臣妾的肚子里这小人儿呀,也是个听话乖巧的呢。”
枕春心知连月阳素来谨慎,从不邀宠仗势,如今说这些话不过是为她辩驳两句。便静静落了座,饮了半盏烈酒才将心口的情绪压下。她开口道:“嫔妾母亲曾说梦舞是大吉大昌之兆,能给连姐姐讨个彩头,便是再好不过了。”
慕北易久不见枕春,若论貌美与性子,他本也是有几分欢喜。也不过那么几分而已,如今再日添几分罢了。添在美貌上头自然不假,或还有那么些许……似近非近的感觉。慕北易览遍群芳,安枕春对他的爱慕与别人有些不同。像扶风郡主或是柳安然那样炽热的爱意,不愿分甘又小心翼翼。或是祺淑妃、月牙、孟仪枝,她们的爱更恭敬,她们的生生世世荣华富贵举家前途都系在他一人身上,使他有宰令旁人性命的欢愉之感。
安枕春不同。慕北易素性敏锐,自然知道的,却说不上是哪里不同。却只看去,她消瘦冷清,被他着意无意冷落了一阵,也不见急躁。她偏偏是不肯看他,只一双含情眼睛看着连月阳的小腹,笑意盈盈。
心中便有些说不出的憋闷与霸道。
这一宴席自然被枕春一舞夺主,连薛楚铃也没有分去光彩了。
散宴时已有些晚,各人皆有两三分微醺。柳安然在门口等着枕春,见枕春出来了,忙敛裙上前扶住她,轻轻道:“你有这样的准备却不同我说。我见你消瘦这么许多,当时起舞生怕你晕过去。”
枕春握了握柳安然的手:“我只怕设此等办法,祺淑妃要气得晕过去才对。想着此事教姐姐知道了难免忧心,故而隐而不发。现下不好过的也能过了。”
柳安然温婉的眼眸里露出几分踟蹰,看了看枕春尖尖的下颌,不忍道:“有件事情,我已琢磨了几日。我前些日子见家书中说,雁门如今初定,边塞兵权倾轧得很厉害。为着虎符的事情,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情。”
枕春心头一凉,怕是二哥哥出了甚么事情,急急问道:“何事?”
柳安然四下看得一眼,拉过枕春,避开耳目从偏路走去:“陛下打了胜仗定下雁门,正是要收拢兵权的时候。闻说雁门军的统帅征北大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时没有将虎符归还乐京,陛下如鲠在喉。”
枕春略一想便有所思:“征北大将军……闻说素来英勇,若没没有他,怕难以安定北边儿的。”
“故而陛下虽不悦,却也不能同征北大将军翻脸的。”柳安然捋了捋碎发,声音又低了几分,“你家二哥哥在雁门做将,是征北大将军麾下,眼下瞧着,陛下前些日子冷落你怕是在提点安家的意思。我父亲说,北边几位副将军果然是联名请了命,向征北大将军请求归还虎符于陛下以表忠心。二日前,雁门的虎符已经归京了。陛下很满意赏赐了征北大将军与他麾下的几位识相的副将军,其中便有你二哥哥宁远将军。”
“姐姐是说……陛下之前冷落我,也不过是敲打我二哥哥表忠心?”枕春深深吸了一口冷气。
柳安然神色暗了暗:“不然,你失子之事分明蹊跷,陛下之前怎会不闻不问?虽说薛楚铃立刻得身孕是分走了你的恩宠,不过细细想来也有几分刻意为之,只是正好赶上你小产之事罢了。”
枕春心中有所预料。慕北易的冷漠来得彻底,她心中有恨未曾细思,如今想来不难解释。女色固然欢喜,却比不上子嗣重要。他是青年天子,子息固然是国祚,又哪里比得上他座下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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