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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基本资料,还有负责此项目的政府部门负责人的姓名信息。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她什么也没多写,一个多余的字也无。她只是通过这两页纸告诉他,这个项目,在包发人和中标人之间,有问题。
这,就够了。
接下来的事情,他做。
想要得到一份完整而隐密的受贿、授贿证据并非易事。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他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渠道,纵艰难,却有一种莫名的温暖。那是她没做完的工作,是她和他一起完成的工作。虽然,各无重叠、各自为战。但仍是她和他,一起完成的工作。
她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来整理这份文件?他不愿多想。他只知道,她曾经和他站在一起,她曾经那样心甘情愿地、和他站在一起,这就够了。
于是所有的困难都已不再那样耀眼,他除了将这项水利项目中齐氏的贿赂证据收集得完整,另外还发现了齐氏在另几宗地产项目批文获取过程中动过的手脚。当这一切证据被提交的那一天,齐家琛知道,那个害死他父亲、害他整个人生都错乱了轨迹的老人,再也没可能指望有站起来的一天。
他复又望了一眼那个病床上的老人,今天的此时此刻,他真的也只是一名老人而已。花白的头发,凌乱地散在床病的枕头上面。他闭了眼,或是难睁开。嘴角微微张着,接受着清淡简单的白粥稀饭。却还是一勺勺又从嘴角淌出来,被擦掉;再入一勺,复又淌出……
齐家琛默默走出了医院。
宽大明亮的别墅,自己的别墅,再没有哪一天这样明亮过。阳光统统洒进来,没一丝黑暗遮挡,全然恬静,沐浴光明。
却只是凄冷。
他的手里是仅有的一张她的照片。在‘懿’会所的外面,霓虹灯照耀下的她略带着气愤、却那样迷人的脸。
那一年的那一天,他们还没有理由把彼此的命运纠缠到一起。她没有理由接受他莫名其妙的十万元赞助,他没有理由把她从那个老色鬼的骚扰中挣脱开来。纵没有理由,他还是那样做了。
毫不犹豫,毫不迟疑;他终究是,见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
于是之后,他们终于找到理由。
找到理由,她终于可以轻轻抚正他的领带叮嘱他开车小心;他也终于可以把她拥在怀中静静感受。
可是再之后,一切理由竟都在瞬间坍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和她,被一段十几年前的恩怨划在了河的两岸,再没了相互思念的借口。
没有理由,是不是就真的能不再思念?
他和她,最后还是在齐盛尧的面前,再一次站到了一起。
如今,那样强大的对手已经在他和她的面前倒下了,原本应该雀跃的心情,却在照片中她粉红的、圆润的脸蛋下,怎么也舒畅不起来。
因为今天,是她准备离开的日子。
她要和李政离开这里,去深圳还是什么地方的日子,恐怕再不回来的日子,原来就在今天。
齐家琛的手指紧紧捏在那被精良冲印的照片上面,久久不能释开。
这不是他一直孜孜追求的么?把父亲的仇恨一点点追回来,欠他的债一点点讨要回来。为了这个信念,他甚至放开了那双最舍不得放开的手。时值今日,如何还应该不甘心?
耳边仍旧是她曾经带着最后一丝期翼、红着眼睛问他的那样一句,“把上一代的恩仇放下,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可以么?”
而他,却冷着心肠,让她“忘掉从前的一切”,在她婆娑泪眼中,让她“忘掉一切”,包括他、包括他和她的一切。
猛地,齐家琛将那照片放回到了书面上,再站起来的速度却是快得可以。他拿了车匙,从楼上飞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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