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变前夕 (第1/2页)

凤药思量着夫人的意思,若这关过不去,是不会保自己的。 便如自己和村里孩子们斗蟋蟀一般,斗到最后赢了的,才是最厉害的。 这一局,凤药赢过了胭脂。 再有两年,小姐便要及笄,要许人家。 夫人想培养最堪可用之人给小姐,真真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禁书一事,说起来可大可小,若要开发了自己,足够用了。 张大娘走进房中,为夫人更衣,夫人照着铜镜,皱起眉。 “夫人这是怎么了?小孩子不懂事,教导就是,凤药那丫头心地瓷实着呢,调教得好,将来做掌家大妇的陪房也够用的。” “我担心得不是这个,外头的风声越来越紧,老爷是要员,怕不能独善其身啊。” 房里的灯熄了,人心却还在躁动。 凤药回了房,想起这两天出门,很不稳妥。 好在一次订的书够多,小姐也会消停一段时日。 第一次出去,外头流民一窝一窝的,很多店家早早歇业。 第二次去正赶上禁军驱赶流民,自己初时进城的南永兴门已经封死。 东西方向的小门也只让大宗商品出入,只留了城北平和门,凭路引进出。 一直以来,大批流民被赶出京城平和门。 平和门向北数十里地有个野人沟,原是村落,里面人死得七七八八,和荒村没两样。 流民不愿离去,都在那里落了脚。 流民与流匪本只隔着一个充分饥饿的胃,只要足够饿,别说做匪,便是做禽兽,也只一念之间。 京城暂时恢复平静,但细闻闻便能闻到大风暴来临前的紧张味道。 天冷下来,眼见到了年下,挨着京城的几处地方闹起雪灾,许多灾民围在京郊。 皇上下旨,四皇子代皇上去赈灾。 谁曾想灾粮出了问题,灾民连冻带饿死了上千人。 灾变起的突然,镇压的也快,整个京城笼罩在肃杀的氛围中。 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内眷们忙着家宴,年下宴请也多起来。 这日,常家家族宴饮,又赶上夫人生辰,摆了几十桌席面,府里点起大片红灯笼,很是喜庆。 打从早起,来恭贺的就没断过人,直忙到晚上,举家庆贺。 男女分席,平日里女席总是先结束,这日偏男宾早早散了,二房、三房女宾也就纷纷告辞回府。 只余下大老爷一家女眷,都是自家人,他也不避讳,坐了主位,大家说笑,可老爷一脸愁相,长吁短叹。 夫人放下象牙箸问,“老爷这是为了赈灾之事发愁吗?” 老爷长叹道,“旱灾三年,百姓啼饥号寒,饿殍载道,我们这般人家锦衣玉食不识人间疾苦,旱灾结束又来雪灾,不知何故,赈灾粮中十之七八是沙子!” 他手腕发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放下杯子,“我看,咱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这句话像诅咒,一时间满屋都静了下来。 “今日不必等我,我与二房三房男眷要在祠堂议事。”他起身看着夫人想说什么,终究长叹一声离席。 晚间小姐卸了妆,恹恹的,连话本子都不乐意翻了。 “凤药,我打小就没见过爹爹这样发愁过,你说,他们议事都议些什么呢?” 小姐与老爷父女感情很好,老爷两个儿子,只得这么一个姑娘,颇有些娇惯的意思,总让夫人不必管她太严苛。 小姐散着如瀑黑发,起身拉着凤药来到梳妆台前,拉开螺钿小柜子,取出一只精美的首饰匣子打开来。 里面放着一幅精致的点翠头面,光是放首饰的盒子便价值不菲,盒子上写着珍宝斋,这是京城有名的首饰铺子,只接待又贵又富世家夫们小姐。 这副首饰并不合适年轻姑娘,却合适做为压箱底的陪嫁。 小姐爱惜地摸摸首饰,“这可是外祖母留给我娘,娘传给我的。” “我真的睡不着,凤药,我担心爹爹。”云之不像她哥哥称自己父亲为老爷,每见到只呼爹爹。 凤药也忧心忡忡,她不懂得这些,却在死亡边上走过,很敏感,出去那两次已感觉到外面时局不好。 因为有常家这把大保护伞护着,即便下头下刀子也落不到自己身上来。 “要不,我去偷听?”她试探地说了一句。 小姐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嘻笑着,“我可不告诉你爹他们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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