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部分 (第4/5页)

得虽重,但更伤的是他已遭各种毒性攻心,何况,他更心丧欲死。晴裳毕竟不曾出现!(怎么刚才在对崖的倩影却如此酷似?!)连儿子也要布下步步杀机,务要铲除自己!(恁地仇深似海,如此恩将仇报!)甚至连自己最信任的战友也要杀害自己!(却是为了什么?!自己可有亏待/怠慢了他?)

所以他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这一句既是问金世枭,也是问凌雪惊,更是问在场所有向他下手的人。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杀我不可?!)

得手了。(终于得手了!)能诛杀青松,这才算是功德圆满。

金世枭与凌雪惊两人心里都同时掠过一阵狂喜,但又马上警惕,不让这尚未断气的一代巨侠有反击、反扑之机,更不容让自己有丝毫的大意与疏忽:除恶务尽。杀敌必死。就算是除善也一样要赶尽杀绝,弑父弑师,非要将之置于死地挫骨扬灰令他绝无反噬报复之机不可!

不过金世枭还是回答了:“我非杀你不可。你在,人人都只知道我只是你的儿子,我出不了头。大家都知道我仗你的庇荫,不杀你我怎能自立为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何况,你把持峨眉多年,却对我等兄弟怎样?还不是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既然如此,任你指点,不如把你杀掉算了……何况,杀了你,谁还能制得了我!我可高枕无忧了!”

青松苦笑。一面笑,一面咯血。

他隐约记得,曾有一位近身弟子,曾向人发过毒誓,一定要为某事保密,不然就“吐血身亡”,结果,他一不小心,说梦话时教人听去,后来真的咯血重创,令他深为惋惜。只不过,他既从未负人之约,也从未有这般誓言,今日恐亦难免有此下场,不觉感触深良。

他已不再看金世枭。他已死了心。

他看向凌雪惊。他的眼光充满了不解。还有痛楚。以及痛苦。

凌雪惊也许觉得自己除了得手之外,还有得意和得志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已快一步步迫近“功德圆满”的境地了,所以他才回答:“这些年来,我在西昆仑门下,尽管蒙师傅信重交托,但大抵也不过是昆仑旗下一名总管,麾下一个入室弟子而已。我可不要入室,我要登堂。我要当就当最大的,登就要登最高的,拿就要拿最好的,所以别人许我的名位我都不想要,我要全部。我宁可做一名出室弟子,不惜破教出门,怒犯天条。硬碰又非你所敌,只好跟你儿子暗中联手来格杀你了。你也怪不得我,人望高处,水往低流,你正碍着我的前程。我与失笑一旦结合联袂,都正有大好前途!可是,你一定反对阻止,我们只有先杀了你,以树权立威!杀了你之后,下来就会对付西昆仑的那帮老不死!”

“这世上的规矩没有打不破的,权威也没有推不倒的……只不知打破、推翻了之后的效果如何?”

青松明白了。他静了下来。

暮霭苍茫。残赭乱飞。山岚劲急。雁行泣血。

“我明白了。你们是想我死。”他说,“好,我死。”

敌人已逼近。胜玉强、许美静、龙舌兰自三方逼近。金世枭与凌雪惊则不动。他们不动却比逼近的杀意更浓。

这一下子,青松想起很多很多的事,许多许多的人。晴裳还在吗?晴裳,我要追随你去了。人生常哀,岁月无歌。生尽欢,死无憾。晴裳,我要死了。

一切忽然静止了。包括了青松的思潮。

他往后、翻身、下坠,永无止境的失落。像一场死亡之约。

看到青松往万丈断崖翻落下去,金世枭忽然流了泪。凌雪惊却恸哭了起来。

“小穿山”、胜玉强正在吃痛,只龙舌兰犹有旁骛,看看这两个一个刚刚才弑了父,一个则刚刚才弑了友的凶手在哭。他们完全不能理解。也许,只有他们二人才能互相了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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