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3/5页)
当正确,”佐西莫夫回答,“就这方面来说,我们大家当真往往几乎都是疯子,只有一个小小的区别,‘病人’多多少少比我们疯得厉害些,所以必须分清这个界线。完全正常的人,几乎根本就没有,这是对的;几十个人里,也许是几十万人里才能碰到一个,而且就是这样的人,也并不是没有缺陷……”
谈起自己心爱的话题,佐西莫夫不慎说漏了嘴,“疯子”一词脱口而出,一听到这个词儿,大家都皱起眉头。拉斯科利尼科夫却好像毫不在意,坐在那儿,陷入深思,苍白的嘴唇上露出奇怪的微笑。他不知继续在想什么。
“喂,这个给轧伤的人怎么样了?我把你的话打断了!”拉祖米欣赶快高声说。
“什么?”拉斯科利尼科夫好像从梦中醒来,“是的,……所以,当我帮着把他抬回家去的时候,沾上了血迹……顺带说一声,妈妈,昨天我做了一件不可原谅的事;真的是精神不正常。昨天我把您寄给我的钱全都送给了……他的妻子……用来安葬他。现在这个寡妇,她有肺病,这个可怜的女人……三个小孩子都成了孤儿,没有饭吃……家里什么都没有……还有个女儿……要是您看到了,说不定您自己也会送给她……不过,我得承认,我没有任何权利,特别是因为我知道,这些钱您是怎么弄来的。要帮助别人,得先有这样做的权利,要不,就只能说:‘Crevez,chiens,sivousnXeYtespascontents!’①他放声大笑起来,“是不是这样呢,杜尼娅?”
①法文,意为:“畜生,如果你们觉得不好,那就死了吧。”
“不,不是这样,”杜尼娅坚决地回答。
“哦!你也有……企图!……”他含糊不清地说,几乎是憎恨地看了她一眼,并且含讥带讽地微微一笑。“这我本该猜到的……有什么呢,这也值得称赞;对你来说,这会更好……一直走到这样一条界线,如果你不跨过去,就会遭到不幸,跨过去呢,也许会更加不幸……不过这都是胡说八道!”他气愤地加上一句,为自己这种不由自主的兴奋情绪感到恼怒。“我只不过想说,妈妈,我请求您原谅,”他突然生硬地、断断续续地结束了自己的话。
“够了,罗佳,我相信,你做的一切都很好!”十分高兴的母亲说。
“请您不要相信,”他回答,撇了撇嘴,微微一笑。接着是沉默。在这场谈话中有某种紧张气氛,在沉默中,在他们和好与请求的时候,大家也都有同样的感觉。
“好像她们都怕我呀,”拉斯科利尼科夫皱起眉头瞅着母亲和妹妹,心中暗想。真的,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越是不说话,就越觉得害怕。
“不见面的时候,我倒好像很爱她们,”这想法突然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你要知道,罗佳,玛尔法·彼特罗芙娜死了!”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个玛尔法·彼特罗芙娜是什么人?”
“唉,我的天哪,就是玛尔法·彼特罗芙娜·斯维德里盖洛娃呀!我在信里还给你写了那么多有关她的事情呢。”
“啊——啊——啊,对了,我记得……那么,她死了?唉,真的吗?”他突然打了个哆嗦,仿佛从梦中醒来。“难道她死了吗?怎么死的?”
“你要知道,是猝死!”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受到他好奇心的鼓舞,连忙说,“就在我给你发信的时候,甚至就在那一天!你要明白,这个可怕的人看来就是她致死的原因。据说,他把她狠狠地痛打了一顿!”
“难道他们就是这样生活的吗?”他问妹妹。
“不,甚至相反。他对她总是很有耐心,甚至客客气气。在许多情况下,对她的性格他甚至采取过分宽容的态度,整整七年……不知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