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3/4页)
个人都是各怀心事,偶尔交头接耳地说上一两句,无非是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或是凉州城的安顿情况。
他已经三天没回去了。一直留在军中,美其名曰‘安顿驻防’,忙得不可开交,实则,怕也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泠霜,而迟迟不敢归。
一连三日,她滴水未进,消极地抗争。亲卫一日三趟来禀报她的情况给他。
第一天她绝食,他深蹙眉头,抿唇不语,拂袖而去。
第二天她绝食,他冷笑一阵,交代侍候她的仆婢,就是强灌,也要让她吃下去。下人们没办法,果然采取了强灌 的法子,可是,她们怎么灌下去的,泠霜还给怎么吐出来,就这样闹腾,又是一天过去了。
到了第三天,又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直如扯絮一般。
他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可是,他就是不想让她去见,更不想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左右她,让她离开他!
走到这一步,早已没有了对错。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形是怎么来的,是如何来的。
整整三天,他硬是挺住了不见她。他平生最恨人威胁,无论是谁,都不可以威胁到他!她知道他怕她死,所以用死来威胁,只是她想死,还要看他答不答应!
外头的雪下得更大了,北风呼呼地刮着,催得窗上厚重的棉纸哗啦哗啦地直响。
段潇鸣心中纠结成一团,眉心皱成了个‘川’字,一股戾气冒上来,狠地端起碗来,一口干了,将碗甩在桌上。
众人正酒酣耳热,呼啦一声,门忽然开了,厚厚的帘子掀起,挟着雪粒子进来的是一个段潇鸣亲卫,也不看其他人,径直行了个军礼,到了段潇鸣身边,弯腰附在他耳上,快速地说了几句。
段潇鸣脸色一沉,侧头对孟良胤道了一句:“先生,我去去就来。”言毕,便大步疾走而出。
段潇鸣一走,气氛顿时凝结,大伙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霍纲依旧这么不冷不热地坐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孟良胤倚在靠背上,一下一下地捋起须来,也不知在想什么。
“到底是姓袁的,这女人迟早要成祸害!”陈宗敬含着酒,模模糊糊地低声咕哝了一句。
“放肆!”孟良胤猛地拍案而起,怒声厉喝道:“夫人便是夫人,宗敬,你这可是大不敬,要是再有下回,下拖下去打一百军棍!”
孟良胤向来严肃,但是却甚少这么疾言令色,喝得陈宗敬已然呆了。以至于他背着手,面目涨红走出去了,他还呆呆地醒不过神来。
“先生他这是怎么了?”陈宗敬楞坐在当场,喃喃自问。
* * *
雪下得又急又猛,所以,才半日的功夫,便已经没过脚腕了。
他才转过仪门,脚下就慢了起来。
过了月洞门,再转过影壁,几步的路程,走起来,竟这般费力!
他在影壁背后站住,远远地望着她。
空对着,举目苍白,幕天席地,原不为冰雕玉砌,终是意难平!
他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足靴踏在雪面上,吱呀有声。
她还是那日章服,一袭火红,云蒸霞蔚,山河萧条,却添不来半点温柔富贵。发髻早已松散,寥落地垂在那里,山重水复,到底哪里是他与她的柳暗花明?!
“你到底想怎样?!”他站在离她一丈之远,阴沉面目,字字皆有恨,字字皆无奈。
她依旧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不偏不倚,不言不语。她整个脚面都被雪埋了,可见果然是从晌午就开始站在雪里了。肩上发上也积了一层薄雪,此刻,都冷凝成冰了。哑儿跪在她侧后方,手里捧着斗篷。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见段潇鸣来了,如蒙大赦一般,抬眼望着他。
段潇鸣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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