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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十六岁嫁给段潇鸣,细细算起来,到现在已经十年。
“十年……竟已十年……”泠霜独自一个人站着喃喃自语,额前有浩然清风拂过,带
着殿外花草香气,幽幽袅袅地扑在面上。
她这一点薄霜,覆在他那一株苍草上,竟已十年……塞外遒劲的北风,江南绮丽的酥
雨,十载流光,竟是这样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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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纲与春儿是午时正刻拜堂,査巴奇也定在这个时候出手,从三处关口,进入长安城
。他自以为抢夺了先机,自然不知道陈宗敬早已在各个关隘埋伏好了,正守株待兔呢!
霍府内一片喜气祥和,拜堂以后,宾客入席,段潇鸣依然与査巴奇言笑晏晏,官员们
争相逢迎圣意,一杯一杯地祝酒。
午时初刻,王顺毫无意外地出现在泠霜面前,她正拿着一个冬青釉加白的绘四季花鸟
的双耳瓶,悠闲地插着才让宫女们到外头花圃里剪来的各色花枝,拿着见到一枝一枝仔
细地修剪,仿佛没注意到他一般。
“好心情啊……”王顺呵呵地笑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踱步到泠霜面前。
“你来晚了……我等得都乏了……”泠霜依旧平心静气地做着手上的事,连头也不抬
一下。
“晚?!”王顺侧过脸来,阴阴地笑了一声,道:“我可不这么认为!”
“好了……”泠霜将最后一枝杜鹃插入瓶中,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抬起脸来看着
王顺,脸上含着轻浅的微笑,轻松道:“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
王顺看着她,一边微微摇头,一边双手击掌,道:“公主就是公主……我也不瞒你,
我所求不多,仅仅是你和姓段的两条人命而已!”
“你到底是谁的人?!”泠霜不再与他啰嗦,径直问道。
王顺细细地看着她插好的那瓶花,脸上犹自带着笑容,将目光从那瓶子上转到她脸上
,看着她的眼神忽然一凛,森寒阴鹫,如欲噬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字一顿道:“
公主如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想必,早已忘了当年的宁王了吧!”
泠霜一听‘宁王’二字,浑身一怔,直直看着王顺的眼睛,冷厉道:“你是顾皓熵什
么人?!”
王顺转瞬翻了脸来,面色狰狞,道:“我自小家贫,那年两淮大灾,全家差点饿死,
幸而宁王入京为质子路过,救了我全家性命,我曾发誓,此生做牛做马,报答宁王。尔
后宁王入宫,我等幕僚便舍身相随,进宫保护辅佐宁王,可是!可是!你与姓段的狗贼
竟然害死了他!宁王仁德爱民,贤名传诵天下,居然被一个胡虏一箭害了性命!害得帐
下全军覆没,害的宁王妃一夜疯癫!你说!你和姓段的狗贼该不该死?!”
王顺整个人仿佛疯了一般,几步怒目圆瞪,伸手指着袁泠霜,怒发冲冠。
“就是这样,你才费尽心机借我的名义蒙混入宫?”泠霜冷静地听着,不惊不惧,脸
上平静地连丝波澜也无。
“得民心者得天下,宁王这样的风骨,才担得起这万圣之君,段潇鸣这般匪类,何德
何能?!”王顺猛一挥手,恶狠狠地盯着泠霜,道:“我真不明白,宁王对你情深意重
,当年临安城里的人,有目共睹,你如何能下得去狠心,置他于死地,王妃与你是闺中
密友,你竟能生生把她逼疯,你还有心没有?!不知道天道昭昭,因果循环的吗?!你
就不怕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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