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4/5页)

拿你当个知心朋友看待,这个总没错吧!”

“当然!承你侯公子看得起,不耻下交,我麻子是万分感激,三生有幸。”

“朋友相交以诚,有句话你可得老实告诉我。”

柳麻子叹了一口气:“又来了,侯公子你不必开口,我准知道是那句话,你到底是不是麻子?”

“不错,这回我可要听老实话,可不准你再胡谄一道来唬弄人。”

柳麻子又叹了口气,道:“老实话听起来最没意思。”

“没关系,你说好了,我们是对一个朋友多一番的了解,不是要听你说书。”

柳麻子道:“我当然是麻子,我们柳家是坑人世家上起高曾五代,代代都是麻子,因此这个封号已是世袭,柳麻子若非麻子,就不是柳家子孙了。”

“可是,你的脸上却没有一点麻子。”

“那是家君之赐。”

“哦!令尊大人莫非发现了治麻之秘方?”

“要有那玩意我早就发财了,还来说书干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就快点说吧!”

柳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说起来惭愧,这是家门失德与子孙不宵,我柳氏一族,不但以麻子为世传,而且也以说书为世家,颇享微名,只不过一代代传下来,说书的本事没见长进,那麻子却每况愈下,竟是黄鼠狼生耗子,一窝不如一窝了。”

他吐句诙谐,表情滑稽,虽摆一副叹息懊丧之态,却已引得举座忍俊不止。

夏允彝忍住了笑,道:“麻子我警告你,这儿的座上虽然是常见面的朋友,但有几个却一直对你毕恭毕敬的,像吴应箕吴相公、黄太冲黄公子,他们为人方正,始终都称你为敬亭兄、敬亭先生,你开玩笑在我们的头上没有关系,若是把他们也扯下去,可就非朋友之道的了。”

这个招呼打下去,柳麻子微微地一震。

座上的吴次尾是有名的迂夫子,虽以性情相投跟自己接近,的确一直都以兄台称呼,而那位黄梨洲黄太冲,身列四公子之一,跟陈定生、侯朝宗俱为时下名士,为人却木讷拘谨,在做学问上专治经史,品行方正,今天在座他连一句话都没说,称呼自己则以敬亭先生,十分恭敬。

他谄得一个绝妙的笑话,只是要占点便宜,而且一网打尽,但是这两个人,都是开不得玩笑的。

好在他才思敏捷,略一变通继续地说道:“先君久盼无子,到了四十岁头上,自分无望,以为是平时口齿过于尖刻,以致天怒以绝嗣为惩,也不存什么指望了。谁知到了四十五那年,家慈也四十有二,居然老蚌生珠,有了身孕,这一来先君大喜过望,以为上天垂怜,把说书的生意也收了,以修口德来上报天恩。”

香君忍不住道:“这跟说书有什么关系?”

柳麻子笑道:“说书本就是耍嘴皮子的行业,要想说得好,就必须损得巧,说书若不骂人,就如同烧菜不加佐料,清淡无味了,但是骂人要巧,这个巧字颇不容易把握住,先君这骂人的技巧的确可谓一时无两,当时为了逞一时的口快,事后常感后悔,太伤口德,好不容易有了得子之兆,他老人家亦想为后人积点福。”

郑妥娘道:“这下子可真积到了,他的那点口德全积到你身上来了。”

柳麻子也没理她,含笑继续说道:“他老人家歇了棚子几个月,家母十月怀胎,受难期满正赶上我要出去的那天,忽然来了两个官差,一条链子把家父给锁走了。”

明知他是胡说八道,但因他说得认真,大家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

香君忙问道:“他犯了什么罪?”

柳麻子道:“先君说了大半辈子的书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想要给他安一个罪名太容易,可是这一次却是为了京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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