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4/5页)
妈则哭得伤心而动人,说小娃不懂事请多包涵……放人时警察对他爸妈说:你家娃儿五岁,懂得啥是打倒和解放?他听见啥就是啥呗!
七岁那年,陈麦看了几本科普读物,用木炭、白硝、硫磺、银粉和喷完的礼花筒做出了土炸弹,炸死了邻居家三只母鸡。九岁那年,他用八厘米的水管和胶泥做了一门土炮,邻居的老狗被轰瞎,血糊糊地跳了河;十二岁那年,他和胡同里十几个孩子比赛弹弓,敲掉了两条街的路灯,一群孩子被抓获,上了晚报的头条。父亲的口头禅是再敢作乱就拉出去毙了,母亲的惯用语是怎么生了这么个畜生?岁月悠悠,这个本该被枪毙无数次的畜生长大成人,四肢壮硕,挂着菜刀满街乱跑。
上小学第二天,陈麦在课堂上对着墙撒尿。班主任马大葱只有十七岁,要用教鞭抽他。陈麦挺着鸡鸡振振有词:爷憋不住了,咋了?又没尿着你……
马老师白嫩可口,细柳如葱。她第一次见识男人那话儿,虽然寸短,却令她如遭非礼,夺门而出,她向校长告状说你们边疆的娃娃才七岁就会耍流氓了。校长见多识广,装作大怒,把陈麦的父母揪来,低声骂了一顿后,校长瞪着眼问:“你家娃娃想干啥?他是真憋不住,还是见色起意?”
马大葱只当了三年班主任就走了,听说要补个本科去教中学。六年后,陈麦考到附中,班主任竟又是她。他指天发誓当年就是被尿憋的,马大葱早已久经考验,戏称你好汉别提当年勇,再敢如此,当场切下。
陈麦上课的时候在地上磨菜刀,被人给马大葱打了小报告。陈麦最恨被人出卖,要回去收拾这厮。马大葱微笑着弹他的刀,刀锋映着她细腻的脸,她淡淡地问他明天还想不想来?陈麦忙说那把菜刀的缘由,说西河沿儿一帮灰小子调戏民女,被他打得满地找牙,正准备置他于死地,不得不防啊!马大葱不屑地抬起下巴,她的下巴又尖又美,抬起来更漂亮几分。“看不出你还是条好汉?那也不行,菜刀留在我这儿,真有人来堵你,我拿着刀上。”
除了她好看的脸庞,陈麦注意到马大葱那波澜壮阔的胸,一笑就泛起波浪。她唇齿清澈,周身散发着红辣椒的味道,这味道刺进他贲张的毛孔,点燃他的血管,那辣横冲直撞,烧得他喉咙发干,目赤如火。他就去摸咕隆隆响的喉结,而马大葱在摸他的脑袋。她的手心略有些凉,像刚用凉水洗过,这和她流汗的脸很不搭调。最后她扶着他的肩膀走向门口,像推着她听话的自行车。
“记住了,千万别搞事啊,否则我给你好看,你真是个不听话的学生呢。”
她的声音比她的手有力。他回头看着她,欲言又止。马大葱歪着头等他说话,见他憋得满脸通红,扑哧一笑。
“长大了倒脸红了?”她笑了,大眼睛就眯成了缝。
政治老师关华站在门外,看着天抽烟,天上啥也没有。这个矮小的愤青喜欢一手叉腰,或抬头或低头作深思状,总之不正眼看人。他的头发明明很少,却非要留成披肩,跟家里用的旧墩布似的,为此没少挨领导批评。关华平时寡言少语,课上却滔滔不绝,写得一笔好文章,尤其是杂文,只是观点颇为反动,为此还受过处分。关华既不招同事喜欢,也不招学生待见。连烧锅炉的老汉都觉得他有神经病,见他去打水,老汉就顺手捉个学生过来,对着关华指指点点。
见陈麦出来,关华只是略微笑了一下,继续看天。陈麦喜欢他的文章,却讨厌他那副德性。绰号蛤蟆的生物老师从楼道里走过来,伸着脖子问关华最近又写了什么大作?有没有投到《人民日报》去给阳关市露露脸?关华瞪着他,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了一条蛆,但没发作,扔了烟屁走了。
蛤蟆得意地走过陈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嘿,这小伙子,身板真好,我当年下乡的时候也比不过你呢……”说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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