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下令逐客。河野又羞又恼,王秃道,丁家势大,一时动不得,这须慢慢来,金凤又是死犟的;眼前有一个软柿子,麻家的媳妇,长相比金凤还要俊,而且脾气极好,何况麻家现在不得势,包你随到随捏。
喜子被警告不许再去麻家,邻居甚至也不让往来帮忙,好在天已转暖,老太太身体硬朗多了,祖孙每日深居简出。这天暖阳高照,慧芸给奶奶洗了头,又洗了脚,坐院里给老人剪脚趾甲。
“老梦见本善,”提起本善,慧芸眼眶就有些潮润,“问他话,也不吱啦声。”
“你情把心放肚里去吧,”老太太道,“这个孙子,我太了解,为人活泛,处世精明,别人挠破头的事情,他搅和搅和,成了。我打保票,他一准没事。”
“两个月身上没来了,许是怀上了。”
“阿弥陀佛!可是太好了。老天爷爷,让我抱个重孙女吧,我想女娃都想出毛病了。打今起,活你可要少干。我得给孙女寻个好名字。”
“剪子真笨。”
“早说啊,这可不是难事,”老太太侧耳听了听,“我数到十,磨剪子的就到。”她当真数了起来,堪堪到十的时候,院门被推开,慧芸粲然笑了。这是两三个月来她第一次露出笑脸,老太太很是欢喜。
十二 玉殒香消
十二 玉殒香消
进来一个瞎子,拐杖夹在腋下。头上黑土布棉帽,帽翅一个耷拉着,一个半卷,佝偻着腰,很费劲样子,跨过门槛,慢慢挪动,让人担心他下一步抬不起脚,来在门旁,溜墙坐了,仰脸向天,面无表情,默然无语。这是王秃的瞎老爹。瞎子是麻家的常客,他串门的频率,用隔三叉五形容,只能概括其三分之一或五分之一。没人招呼他,他也不招呼别人,来自来,去自去。慧芸刚来时,先是误喊他爷爷,奶奶笑了说,岔辈狠了,他是哥;继而讶问本善,瞎子怎么天天来,他来他的,管你屁事,本善反嫌她大惊小怪。倒是王秃经常教训老爹:磨角楼这么大,哪个墙根托不住你,你看你那样子,非跑他家给我丢人现世。老头不言语,他已和秃子分了家,独自在一间漏风漏雨的小屋子打发残生,儿子说什么由他,他依然每天出了家门,想也不想,径直拐向这里,这里是他的精神家园,他不能帮麻家干什么,但他也不跟麻家要什么,他只是喜欢这里人气旺,生气足,有人说话他可听。早年,腿脚好时,他游街串巷,磨剪子镪菜刀,现在,什么都不能干了,剩下的只是等死。
“他哥,”老太太道,“你得闲把这剪子磨磨。”老头伸手,慧芸把剪刀给他,他用手指在刀口上试了试,以手扶地,起身。“你坐下晒太阳,”老太太说,“不急呢。”瞎子已经慢慢出了院门。吃午饭的时候,剪刀送来,老太太看了笑道:“你这个瞎子,磨剪子还是磨杀人刀呢。”
现在,慧芸和奶奶把时间都用在陪天乐玩耍,天乐表现出超人的聪慧。一次,本善和人赌钱,麻世霖怒极,用棒打他,慧芸害怕、心疼,却不知所措,四岁的天乐抱住爷爷的胳臂,跟爹爹讲,“快给爷爷磕头认错啊!”又说,“爷爷,下回爹爹再犯,你把我和他一块吊起来打。”慧芸教他识字、读书,天乐过目不忘。头几天,太太问他:“长大干什么呀?”“当兵,打日本。”老太太赶忙捂他的嘴,“好孩子,这话只能在心里,和别人可不能道。”天乐点头,问太太:“日本很大很大吗?”“日本很小。”“中国很小很小吗?”“中国很大。”“为什么日本人来打中国,中国却不打日本?”老太太回答不了。
慧芸做一家人的针线活,过去常要很晚才休息,现在活不多,这些天她身体也难受,早早地和天乐上床了。她感觉到了腹内一个小生命的颤动,女孩也罢,男孩也罢,她都喜欢,女孩更好,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和娘心贴心。但本善喜欢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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