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5页)

老太夫人在世时,夏家产业有一大半攥在她老人家手里,夏晓清的亲娘是老太夫人带出来的人,识字能算,眼光独到,原就是老太夫人的左右手,嫁进夏家之后更被倚重。

生母受长辈重用,让当时已为夏家诞下两名男丁的嫡母内心大大不平,如今嫡母处处挑她毛病,她动辄得咎,而今日之事若传回府内……

她闭了闭眸不再多想,跟着掏出一条素帕塞进大智手里,又用眼神连连示意,直试到第七遍上,大智才陡地理会过来,连忙抓帕子去擦果儿哭花的小脸。

“果儿莫哭……你哭……我、我也要哭,你别怕……别、别怕,别哭啊……”

“我就哭!就哭!”果儿凶巴巴,继续抽泣。

夏晓清望着眼前与自己一向亲近的两名仆婢,心弦略弛,唇角不禁发软。

突然——

“请问车上可是庆阳夏家的小姐?”有谁在马车外询问。

夏晓清循声看去,来者是一名小厮打扮的清秀少年,此时正恭敬站在车身旁。

“我是。”她沉静答,捺下疑惑。“不知这位小哥有何贵事?”

听到“小哥”二字,少年咧嘴一笑,声音清脆道:“我家主子想请小姐到船上一聚,盼小姐赏光。”说着,手往岸边一指。

泊在那里的是一艘外型有别于载货篷船的中型舫舟。

南方舫舟通常偏花俏,着重装饰,然眼前这艘舫船外观却颇为朴素,乌沉木所打造出来的船身显得厚重且结实,整艘船尽是木质原泽,色虽沉,价却高,也不知何时混进几十艘灰扑扑的货船间,一同泊于岸边,若非留心去看,倒不易一眼辨出。

她正欲询问少年的主子是谁,舫船上已走出一名矮胖老者,立在船首对她招手。

“清丫头,上来吧!”

见了人,闻其声,夏晓清柳眉惊奇般飞挑,随即轻舒开来。

她淡淡弯唇,朝老人挥了挥袖回应,跟着对少年道:“原来你家主子是『伍家堂』的老太爷。”

少年掀唇欲说什么,然眼珠子一溜,竟咧嘴笑出几分淘气,最后只道——

“我家主子在船上恭候小姐芳驾。”

恭候芳驾?

这伍家的少年家仆未免太多礼。

伍家老太爷是老长辈,她夏家那位精明干练的老太夫人尚未仙逝之前,庆阳城的伍、夏两大商家其实交往甚密,生意上有合作、有竞争,那是光明正大,各凭本事。

不过后来她家的老太夫人过世,伍老太爷亦把主事权下放给儿孙,到了这一辈,两家在生意场上的冲突渐剧,已无当年和谐共进之象。

夏晓清幼时便识得这位伍家爷爷,觉得老人家总笑得像尊胖胖弥勒佛,与自己那位精明且不苟言笑的亲祖母相比,伍家爷爷着实容易亲近。

独自随少年小厮上了舫船,果儿原要跟来,她见她哭得两眼通红,眉眸间犹留余悸,还是让她留在马车上,要大智陪着。

一上船头甲板,夏晓清都还不及作礼,已被伍老太爷一把拉进楼型船舱内。

“伍爷爷,那个……适才『伍家堂』的泊船,伍家请来的四大戏班……”她急着说清,心想,这艘舫船该是老早便泊在此处,它停在这儿,离“伍家堂”篷船所泊进的栈道如此之近,有人恶意霸住栈道一事,老人家定瞧得一清二楚,不仅看明白,他心底雪亮,那幕后的始作俑者是谁,八成也是知道的。

内心有愧,她想代夏家道歉,岂知伍老太爷宽袖一挥,浑不在意似的。

“别跟咱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那些早不归我管。儿孙自有儿孙福,要合要闹、要兴要败全由他们,我懒得管,只管自个儿舒心快活便好。”他嘿嘿笑了两声。“清丫头,你来得正好啊,来帮你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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