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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吧?”何剑尘道:“现在她自由自主,不过负担重些,倒不要紧。
从前靠着她叔叔的时候,十分可怜。前不久的时候,她曾做了几十阕小令,叙述她
的境况,题为《可怜词》,可惜她不肯拿出来给我看。但是由刚才你们看的那首词
而论,已经值得碧纱笼了,那末,她的《可怜词》可想而知,可怜的往事,也就更
可知了。”杨杏园道:“文字为忧患之媒。这位女士,要是不认识字,糊里糊涂的
过去,或者不会这样伤心。”何剑尘道:“你这话也有相当的理由,我却也承认不
错。”
说到这里,剑尘的夫人,已经回来了。何剑尘道:“你怎么回来得这样快?”
何太太道:“我知道三差一,赶紧回来打牌来了。”杨杏园笑道:“爱老师,到底
不抵爱打牌。”何太太道:“我这个老师,也不能再教我这个无用的学生了。她要
到学堂里,真做老师去了。”何剑尘道:“哪个学堂要请她?你怎么知道的?”何
太太道:“也是老太太说的,还叫我问你可以去不可以去。说是个什么教戏子的学
堂。难道唱戏的还要进学堂吗?”何剑尘道:“唱戏的怎么不能有学堂。有一天在
街上过,你看见一大班孩子,一律穿着黑布马褂,蓝布棉袍,戴着青布小帽,在人
家屋檐下,梯踏梯踏的走,那就是唱戏的学生。你还问我呢,这是哪家大店里,这
么些个徒弟?我就说是唱戏的,你忘了吗?”何太太道:“孩子唱的戏,我也看见
过,台上扮起小生小旦,都很俊的。那些孩子,就像苦儿院里放出来的可怜虫一般,
面孔黄黄的,拖一片,挂一片:你说是唱戏的,我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