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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当,空跑一趟,哪里有什么李女士张女士。”吴

碧波连连对他摇手,又回身指指屋子里,走近一步轻轻的道:“他以为马上就到呢,

精神倒好些,现在正睁开眼睛躺着等。若是没有到,把他振作精神的一种希望,又

要完全打退回去了。”何剑尘道:“没有到的话,总要告诉他的,难道还让他等到

天亮不成?”吴碧波道:“你就对他说,火车误了点,没有到……”说到这里,上

面屋子里哼了一声。何剑尘道:“我既然来了,进去看看他罢。若不去看,他也会

发生误会的。”于是和吴碧波走进房去,只见杨杏园已将头偏着靠了肩膀睡着了。

何剑尘悄悄的在旁边椅子上坐下,随手翻弄他桌上的书籍。忽然看见一部《大乘起

信论》里,夹着半截纸条,露在外面。抽出来看时,上面写着字道:“如今悟得西

来意,香断红消是自然。”便交给吴碧波道:“你瞧瞧,他这种消极的态度,未尝

不是佛书有以致之?”吴碧波道:“学佛原不是坏事。像他这种学佛,犹如打吗啡

针治病,那是越治越坏的了。”回头看杨杏园时,只见他闭着双眼,睡在梦里微笑。

手握住了被角,握着紧紧地。脸上慢慢紧张,忽然双眼一睁,接着又复闭上。停了

一会,睁眼见何吴二人在此,便道:“怎么样,她没有来吗?”何剑尘道:“火车

误了点了。”杨杏园微笑道:“你不要信口开河了。先前我对碧波说的话,是神经

错乱,胡说的。其实她又没有给信或打电报给我,我怎能知道今晚上来哩?”他已

自认了,何剑尘也就不再遮掩,说道:“那也总快来了。”杨杏园道:“其实……

唉……不来也好……可也少伤心些。”于是昂头睡着,半晌无言。只觉头上的汗,

一阵阵向下落,用手去抚摸时,又没有什么。睁开眼,一只手握了何剑尘,一只手

握了吴碧波,慢慢的道:“我简直不敢闭眼了。闭了眼我又做事,又会遇到朋友,

又在旅行,又……忙死我了,怎么办呢?”何吴听了他这话,心里都万分难受,当

夜并未回家,就在这里胡乱睡下。

杨杏园也昏昏的睡去,睡得正浓的时候,梦到李冬青穿了一件浅绿哔叽的旗袍,

剪着新式双钩短发,站在床面前道:“大哥,我来了。”杨杏园想着,她不会这样

时髦的,这梦梦得有趣了。我不要动,一动,就会把梦惊醒来的。李冬青握了他的

手道:“大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怎样不作声。”杨杏园觉得自己的手,果然被人

握着,而且说话的声音,又很清楚。因问道:“我现在是睡着的,还是醒的?”说

着话时,随望着南向的玻璃窗启了半边窗纱,望见院子里的那一棵槐树带着一些七

零八落的树叶子,露出一带阴黯黯的晚秋天色。这不是梦,这是自己家里了。于是

对李冬青脸上仔细看了一看,微笑道:“呀!果然不是梦!不料我们还有见面的日

子。人生的聚散,是说不定啊。你的来意,全是为着我吧?事已至此,教我怎办呢?”

李冬青不象从前那样避嫌疑了,就握了杨杏园的手,侧着身子坐在床沿上说道:

“你病虽重,精神还好,慢慢的总会好的。”杨杏园点头微笑。将她动身和到京的

日期,略问了两句。李冬青说是一个人来的,刚下车先到何家,因为听见大哥身体

不好,马上就赶来了。杨杏园道:“多谢你,我何以为报呢?”李冬青听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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