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4/5页)

。沿街的店铺都没有开门,于是沿着河一路慢慢地走。这么早醒来的,只有卖早点的老婆婆。从蒸笼里升腾而起的热汽遇到清冷的空气,化成薄薄的雾,弥漫在这个清晨。

从前枫城的泗水河边,也有这样一个早点摊。我停在摊前,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长年在谷中的生活,几乎让我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姑娘,要吃点什么?”那个阿婆连笑起来,都那么像汤婆婆。

电光火石之间,恍然记起了那个发音,“馄饨……嗯……”对不对呢?略略拉了拉风帽,换了肯定的语气,“馄饨……一碗”。

“听口音,姑娘是枫城人?”阿婆一边熟练地切着葱花,一边跟我寒暄。

“……”下意识地点点头,又摇头纠正,“不……不是……”枫城是清夜的故乡,于我不过是一个客栈而已。何况,还是我亲手毁了它。

转眼,一碗鲜肉馄饨已被端上了桌。刚出锅的馄饨冒着热气,捧着取暖甚好。

汤婆婆的馄饨是枫城最有名的小吃之一。清夜每天一大早练完剑,总喜欢带着一身臭汗把我从被窝里揪起来,拖去那里吃馄饨。他又挑食得厉害,每次都很恶劣地把馄饨皮挑出来扔进我碗里。

隔着氤氲的雾气,他坐在对面很欠揍地嘿嘿一笑,冷不防又要故伎重演。

“清夜……”不自觉地伸出手,手指穿过薄薄的雾气,那个模糊的影子忽而就消散无踪了。

是了,那么多年来,我从来都不曾触碰到他。

☆、二、江南联盟

说话结巴实在是极大的破绽。为了学说话,我在寺里的藏经阁念了两天的经文。直到第三天破晓,才摸进苏芷丫鬟的房间将其敲晕,戴上人皮面具扮成了她的模样。

小时候就习惯看苏芷凭一张嘴,把家里十几个佣人骂个狗血淋头,还一早上不带重复的。有时不解气还会殃及池鱼,所谓的池鱼从来都是我。多年不见,她骂人的功夫更是精进不少。我一整天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还是被骂了八次。

度日如年地熬到傍晚,一顶小轿终于姗姗而来。我迫不及待将苏芷塞进轿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轿子停在城外一处僻静的庄园外。出乎我的意料,这个庄园不仅占地极广,而且气势恢宏富丽堂皇,全然不似江南园林那般精巧雅致。整个庄园几乎没有守卫,我背了药箱跟着苏芷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一处小院。

那院子里倒是只两三竿竹子,异常洁净。屋中有薄灯一盏,恰在窗上描出一个侧影。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莫名其妙地。

门无声打开,冰雕似的紫衣美人就站在那里。她冲苏芷点了点头,依旧是淡漠的声音,“苏掌门,一路辛苦。”

苏芷端的一副好架子,只点了个头,便径直进了屋。没有示意我不敢擅自进屋,只能站在门外假装无意地往里瞥了一眼。

那一眼就如同一泓冷泉,让人心凉到底。

南薛北冥,曾经江湖中人人都想知道,这当世两大高手谁的剑法更甚一筹,但其实人人又都知道,天下第一只可能是千溟。织月楼主薛清夜天纵奇才,却常年缠绵病榻。我早该想到,能够请动苏芷的人,需要请动苏芷的人,除了清夜还会有谁。

他坐在窗边喝茶,一袭玄衣衬得人越发清瘦。“好久不见,苏掌门。”他的声音,果然似荒岭上那般沙哑,以至于我根本无从辨认。

我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告诉自己要淡定,要从容,不要胡思,不要乱想。一个已死之人,就不该有任何奢望。今日前来,只是为了苏家。

把过脉以后,苏芷沉吟了良久,要求看一看之前的药方。

“这几年一直都是不变的方子吗?”苏芷皱着眉放下手里的药方,也不知道是在问谁。我眼也没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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