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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溜个没踪;忽然有些孬,想逃跑。还未挪步,那人却开口了,静静的,似乎早有预备一般:“洛洛,你来了……”

[南唐卷:六十九章 痛别]

浓香,微月,院内烟林安谧,气氛却诡异的紧。小巷附近定是有家青楼,就这一晌,隐约飘来一两句小调,真真柔媚入骨。江南多骚客,便是艳曲,亦多了两份诗意:早忘了,今夕何夕;贪欢去,漫乘风月;哪顾得,春去秋来梦迢迢,红颜一朝情已老;且笑谈,迷雾绕,夜未央啊夜未央了……

烟洛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一下。这歌,还真是……纯情!分寸时间拿捏得刚刚好,不是特意为了取笑她的吧?

叶橪也听到了,低低的喉音似笑非笑,略偏偏脑袋,“坐!”

烟洛登时臊红了脸,没鼻子没眼睛的,哼了一声:“嗯!”既然被他识破,来之则安之,且过去看看叶橪预备如何吧。

蹭过去,尽量大大方方的坐了,转首望着叶橪,骤然便有些失神。叶橪的轮廓本就迷人,此刻散了发,诱人的侧面隔着千丝万缕,愈发得出色。黑眸更多了一份朦胧隐泽,深深邃邃,淡而无波,漠而无澜。这,才是他原本的表情?张张口,却失了词,只是轻声:“叶橪……”

叶橪斜睨她一眼,擎了石桌上的杯盏,慢悠悠的:“喝酒么?”

就是这样,每次想与他谈点什么,结果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一而再地走题。烟洛气苦,摇头:“不喝!”

“为什么?”就他知道,她颇有酒量的!

“喝酒了,头脑容易发热,没办法冷静地分析事情。”

“呵……”叶橪一笑,语调中微露不屑,“清醒的时候,你便都能看清么?”

烟洛愣了一愣,心火一炙,偏偏那不识相的柔靡小曲,远远近近“迷雾迷雾”咿咿呀呀个没完。咬牙,自嘲挑眉:“不错,对着你,醒了醉了,也没什么分别。”赌气着,一闭眼端杯饮尽了。好烈的酒,刺得口舌一腔辛麻,酒香细密,渐渐攀进了鼻腔,袅袅盘而不去。

叶橪静静瞅着,也不阻止,见她饮完了,方垂首,语声很低:“洛洛,你这么经不得激将,我怎么放心呢?”

烟洛一惊,敏感得瞪大了眼:“放心?放什么心?你要去干什么?”

叶橪直直望过来,眸子绞住她的,不容人拒绝:“答我一个问题吧!”

不自觉的,傻傻点头。噢,不对啊!明明是她要来问个明白的。

“曾经有个人,种下了一颗马钱子种子,原本欲收采这种毒药。待得一段时间,马钱子发芽了,旁边却意外跟着发出一株兰花的苗,日益茁壮,令人艳爱。然两株幼苗,只能保存其一,种花人事在两难,你说,他该怎么做才好?”

头有些发昏。烟洛拢眉,掂量又掂量,心中陡然袭来一阵凉意。抬眼望着叶橪,眼波流动:“如若是我,自然放弃马钱子。”

叶橪放松了灼灼凝视,目光越发阴沉深幽,轻喟:“哦,这样么?”答案,他一早明白的。哼了一声,又问:“如若,那种花人是我呢?”

他的问题并不生涩,却咯得她胸口发闷,直觉的开口道:“你这么鬼神莫测的,幸许突发慈悲了,便留下了兰花;狠一狠心,便继续栽种马钱子。最有可能,是你索性一次将两颗苗都拔去了,省得为难烦心。”说出这话,心里便“咯噔”一响,隐约抓住了什么似的,登时心湖入石,一石浪千重。

叶橪顿了一顿,却隔着石桌笑了,笑容映在幽幽的碧觞中,诱惑得天地失色,叫人心慌。他探过身,捻了烟洛轻拂的发丝,似在品她的芬芳:“洛洛,你果然了解我!”

月似蛾眉,芊芊娉皱。心却被紧紧一揪,层层不安的波澜汹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