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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里挣扎着爬上来,浑身都是被刺划破的伤口,在污水里浸湮得久了,一阵微风吹过,咝溜溜地疼。

那几个没良心的家伙,竟然一去不复返了。她一边埋怨着,一边听着肚子里很有节奏的咕咕声。

饥肠辘辘的滋味真不好受,突然又是一阵胃绞痛袭上心头,她疼得捂住胸口索性蹲了下来。

婆娑的树影印在细碎的沙粒上,一粒一粒撒开来,像紫蓝印花布上一抹素净的月白。忽然一阵风扬起,断断续续,细碎破裂。光与影印衬的明灭处编织出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颀长的,优雅的,纤尘未染。

第4章 许愿

“怎么是你?”亦绾扬起下颌,有一丝惊讶。不过想想也对,他又不是一个真傻子,半日不见他们回去,肯定会沿原路折返。

“你受伤了,”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牙齿将他的白色t恤衫的一角撕咬下来,撕成一块块细长的白条子,为亦绾包扎伤口。

亦绾始终有一丝抗拒,不安分的身子扭来扭去,但这次他却把她强捺住不许她乱动,低着头,语气里有一丝她从未听过的强硬和故作老成的坚持,“别动,伤口要是发炎了,很可能会有破伤风的危险,你知不知道。”

亦绾依稀记得,这好像已经是第二次她被他处理伤口,为什么他要帮助她,明明就只能算是半熟悉的陌生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管他呢,只要他还不知道我要整他的阴谋,那我暂时就是安全的,荒山野岭的,孤男寡女,亦绾虽还是个未经世事的豆蔻少女,但在新闻报纸上还是看过有关外表温润儒雅,内里却一肚子馊水的大色狼的相关报道。

“咕噜噜,咕噜噜……”亦绾的肚皮正在敲锣打鼓呢,这就是早上不好好吃早饭的最大惩罚,况且早已经过了吃中饭的光景,顶头的烈日就像个喷火的大火球,烤得娇小玲珑的萧亦绾就像一根悬挂于花藤架上的细长梗子的豇豆。

“好饿啊,呜呜呜……”亦绾摸着自己空瘪的肚子,饿得心里直发慌,本来是想着整整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反倒他活蹦乱跳的,自己倒成了棵陪衬的苦菜花。

阮家明非常认真地把根白布条在亦绾的胳膊上绑过来绑过去,末了,还不忘系上一个细致精巧的蝴蝶结。

萧亦绾定了定神,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晕过去,丫的,这家伙一准是投胎的时候阎王老子老眼昏花颠倒了性别,亦或者是个不折不扣的脂粉堆里疯疯痴痴的贾宝玉,不过人家宝玉好歹还是个风流多情的痴情种,他,算了吧,顶多算个呆头呆脑的大笨鹅!

“喂,阮家明,你家小时候有没有把你当女孩子养过?”萧亦绾掩着嘴笑个不停,边笑还边打量着家明那张俊俏柔和的脸,哎呦妈呀,好家伙,不注意看还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怎恁像《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褪妆版呢!

他沉思了半晌,然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方才说道,“我七岁的时候,我妈还给我梳过两个辫子,穿一套白色的公主裙,祖父是个信佛之人,我生下来的时候总是体弱多病,庙观里的主持说,就先当个女孩子养,冲冲煞气,怕是好养些。”

“啧啧啧,我就说呢,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们城里人也信这一套,”亦绾想起来,以前每逢初一十五陪妈妈去庙里上香的时候,都能看到好几辆华丽的轿车停在庙会门口,都是家里添了个大胖小子,来给送子观音还愿来了。

一张张粉红的百元大钞票忙不迭地塞进观音菩萨座下的功德箱里的时候,庙会里的那些住持大神们总会故作矜持地眯着眼施礼,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跪在蒲团上的满面春光的施主们那头磕得是一个比一个响亮,想必二婶婶生萧亦帆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的奶奶肯定把头都磕破了吧!

亦绾只是觉得好笑,‘哈哈’地就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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