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3/4页)
毓敏秀又重新放下了饭碗。
沉默。片刻的沉默罢了。但这片刻的沉默深深地伤害了丁建业的感情。他烦躁地将面前的碗筷往前推了推,讥讽道:“现在怎么不说了?”
还是沉默。
“是不是她叫你不要离婚,你也会不离婚?”
我的心又咯噔一下漏了一拍。毓敏秀望向我的眼充满了震惊、疑惑和不安,那意思仿似我已经对丁建业招供了一切。而我,只是平静地回望着她。这一场无果的爱恋里,最愚笨的是我和她。我以为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我以为即使是舞台上的天长地久也算地老天荒,却原来只是一场愚弄自己的小丑戏。而与我同样耽溺其中的主角——我望着无辜的她,笑了笑,或许知晓,或许情愿不知晓,此刻彷徨无措。我心里突然涌满了幸福感。终于在最后一刻,得到了承认。就算死灰覆灭,也证明我曾经真的爱过。
“建业你……”她的声音欲言又止。
“我怎么会知道是吗?”话里掩藏不住的敌意,我甚至还记得很久以前他总是喜欢温柔地叫她二嫂,很尊重她的意见,不介意这个家和戏班都交到她手里。他尊重她,像母亲,像长姐,也像老师。但现在,充满了鄙夷。看向我们的眼睛,深邃、冷漠、隐忍,就像看着一对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偷偷摸摸行那苟且之事的男女。在他有可能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我大声打断了他的话。或许我一辈子没这么坚定过,没这么大声讲过话,以至于她怔愣地望着我,忘了反应。
“我不会!我还是要求离婚。”我说。
丁建业皱着眉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自私最无耻的女人。丁惜才三岁,还要过两个月,她才四岁。你是她的母亲,你……你就……”他变得烦躁,急速地舔着他的嘴唇,“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她还是你的……”
“我知道。”我再次打断了他。他以为我离婚完全是因为毓敏秀。
他烦躁地站起来,抱着丁惜来回地转换左右手,“变态!真是变态!你真是不可救药!不可救药!你真是肮脏!”他又烦躁地抓了两下头发,“离吧离吧,最好都给我滚得远远的。”说完大步离开了。由始至终,毓敏秀始终低着头,没有看我,没有劝我,没有挽留我,没有说一句话。
我平静地站起来,平静地离开。周围静静寂寂没有人声,远处的某一个地方,仿似传来一阵时轻时重地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王玉桂走路特有的声音。那个在年少青涩的年纪里,小心翼翼塞给我两件大号胸罩和生理裤说别叫人看见了、脸上却羞涩地升起两抹指甲盖大小红印的女人,她对我说过去的一切只是人生的一种经历,不应该是负担。那时候日子虽然也很彷徨,一样不知所措,目标虽然模糊不清但却还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念走下去。她曾经像海里的一座灯塔,指引我一条类似归家的路。多少年过去了,那个女人,她已经双鬓斑白垂垂老矣,佝偻了的身子,已经抱不起我三岁的女儿了。日子一去不复还了。
☆、第 61 章
人的记忆伊始大概是在两岁到六周岁的时候,忘却却是每时每刻的,而小时候的记忆大多都是短暂的,很快就会忘记。记得我大概三岁的时候,就在绕过村在的那条河湾对面的公路上,我坐着等爸爸回家。有一个男人走上来和我说话,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衣,有一双非常修长的手。具体说了什么,早已完全忘记了。后来记忆就变成了一片模糊的剪影,只记得在红红黄黄的光影下,夹杂着一片干净的白色。我因此对修长的手指特别敏感,特别容易有好感,就好像被那样一双手触摸都会异常温柔和幸福。毓敏秀就有那样一双手。这,大概就是人小时候的记忆。
等到若干年后,丁惜长大成人,她对我的记忆也会只剩下一片恍惚的剪影。说是恍惚,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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