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5页)

他的脚很臭,但却自觉地伸进了我的被子里,看得我心疼。我洗脚的时候他手机响了,《铃儿响丁当》的调子。他哼了一声,转身又睡了。手机顽强地响着。我拿过来,上面显示“老婆”两个字。是他老婆打过来的。我替他接了。

“你在哪儿?”对方的女声吓我一跳,有点凶,声音不是很悦耳。

“你是边红旗老婆?”我说。“他喝醉了,没法回去了,睡在我这里。”

“我,我是他老婆,”对方说。“你是谁?他没事吧?”

“没事,就是喝多了。我是他朋友。”

“好的,麻烦你了。他醒过来让他给我打个电话。”就挂了。

第二天上午边红旗醒来,问我的第一句话是:我怎么睡到了这里?我一听就冒火,我他妈的把舒舒服服的床铺让给你睡,自己在沙发上蜷缩了一夜,你好像还委屈了。他蹲在沙发边上,他的口臭我受不了。我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说:

“你还有点人性没有?要不是房间里还有点暖气,我早冻成人干了!”

“哎呀老兄,不好意思,昨晚我喝多了,”他又冲着我说话,自觉地用手遮住嘴。“送佛送到西,有空牙刷没有?旧的也行,只要不脏。”

我裹着毯子起来,从抽屉里找了一个用过的牙刷给他,然后打了一个哈欠躺到了床上。这一夜把我折腾死了,蜷在小沙发里,几乎把自己折叠起来了。还有点冷,凌晨四点钟我被冻醒了,爬起来到箱子里找了羽绒服穿上。

边红旗从洗手间里出来,人精神了不少。“这地方很不错呀,叫什么名字?”

“你说我这房子?左岸。”

“赛纳河边上的左岸?”他笑起来,悠闲地点上一根烟。“现在附庸风雅的人可真不少,什么都叫左岸。没看出来你还很小资。”

“穷得丁当响,小个鸟资!万泉河左边的岸。”

“我说呢。你这房子有点问题好像,我刚刚看到一个女人从洗手间里出来,”边红旗诡异地说。“是不是还有段好看的故事?”

“扯淡,那是人家的,朋友之妻。我们合租的这房子。”

“一套三的,你们住得完吗?”

“住不完也得住,闲着也是闲着。”

“租给我怎么样?我想要一间,最小的也行,钱一分不少。”

“这事我得和一明商量一下再说,”我说,看来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对了,你老婆半夜三更打电话,查你的岗。你原来住哪儿?”

“我老婆?”他有点吃惊,拿起手机看了看。“这个女人!”他说,拨了一个号码,刚拨通手机没电了,断了。

我把手机给他,他没用,说算了,不打了。又点上一根烟,在烟雾里半天才说:“她不是我老婆,我老婆在乡下的小镇上。”边红旗的脸色板起来了,他一正经我就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用他的话说,这里头看来很有点故事可讲了。

边红旗抽完那根烟就离开了我的住处,临走的时候又恢复了先前的洒脱,说这个左岸也不错,万泉河的左边,能靠上水就是好地方。我把他送下楼,他拍拍了楼前那棵空了心的老柳树又嘱咐我,他想跟我们合租那房子,请我务必和孟一明商量一下,他是个办假证的,但绝不是坏人,还是个诗人呢,他拿自己打趣。

啊,北京(5)

他走了我就把这事给忘了,第二天晚上正在电脑前敲键盘,他打了我的手机。口气很郑重,他说他的确想租,现在住的那个地方他实在待不下去了,每天都要为什么时候回去睡觉伤脑筋,他不想见那个正处在更年期的女房东。他让我尽快和孟一明商量,越快越好。我只好去敲一明的房门,他老婆,其实是他女朋友,沙袖,让我进去,她正坐在被窝里磕瓜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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