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部分 (第1/4页)
〃
〃了不起!〃我肃然起敬,〃可有成果?〃
〃难呐!〃绿子说。然后眼望着烟思考了一会,说:〃也许等得过久了。我追求的是十二分完美无缺的东西,所以才这么难。〃
〃完美无缺的爱?〃
〃不不。就算我再怎么样也不敢那么追求。我所求的只是容许我任性,百分之百的任性。比方说,我现在对你说想吃酥饼,你就什么也不顾地跑去买,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递给我,说'喏,绿子,这就是酥饼。'可我却说:'我又懒得吃这玩艺儿了!'说着'呼'一声从窗口扔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
〃这和爱似乎不大相干啊!〃我不无愕然地说。
〃相干!你不知道罢了,〃绿子说,〃对女孩儿来说,这东西有时非常非常珍贵。〃
〃就是把酥饼扔出窗口?〃
〃是啊。我希望对方这样说:'明白了,绿子。怪我不好,我本该估计到你又不想吃酥饼才是。我简直像驴粪蛋儿一样愚蠢透顶、麻木不仁。为了表示歉意,让我再去一次给你买点别的什么。什么好?巧克力饼,还是奶酪饼?'〃
〃然后怎么样呢?〃〃那我就好好地爱他,来报答他。〃
〃我是觉得相当不近情理。〃
〃可对于我,那就是爱呀!倒是没有人能理解……〃说着,绿子在我肩头微微摇了摇头,〃对某种人来说,爱是从根本不值一提的,或者说非常无聊的小事萌芽的。要不然就萌芽不了。〃
〃有你这样想法的女孩儿我还是第一个见到。〃我说。
〃其实这样的人相当不少。〃她一边摆弄指甲的底端一边说,〃起码我是认认真真这样想的,也只能这样想,不过把它照实说出口罢了。我从不认为我的想法与别人有什么两样,也不去追求那种两样。坦率地说,我觉得她们统统是在自欺欺人或逢场作戏。因此有时候对什么都讨厌得要死。〃
〃想在火灾里死掉?〃
〃瞧你,那倒不是。单单是好奇心而已。〃
〃指在火灾里送死?〃
〃其实也不是,而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反应。〃绿子说,〃但死本身却丝毫也不可怕,确确实实。不过被裹在烟里呛昏,直接昏死罢了。转眼之间的事,同我见过的我妈和其他亲戚的死法相比,一点不怕人。咳,我家亲戚都是大病一场折腾得死去活来才死的。我总觉得怕是血统关系。要费很长很长时间才能咽那口气,挨到最后连是死是活都闹不清了,意识到的只是痛苦。〃绿子把万宝路叼在嘴上,〃我所害怕的,是这种方式的死。就是说,死的阴影一步一步地侵人生命领地,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了。那样子,连周围人都觉得我与其说是生者,倒不如说更是死者。我讨厌的就是这个,这是我绝对忍受不了的。〃
过了30分钟,火终于熄了。烧的面积似乎不很大,也没有人受伤。消防车也只留一辆,其余都掉头跑了。人群吵吵嚷嚷地撤离了商店街。剩下维持交通秩序的警车在空荡荡的路面上来回旋转着警灯。不知从何处飞来两只乌鸦,蹲在电线杆顶头俯视地面上的光景。
火灾过去后,绿子显得有些疲惫不堪。身体有气无力,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的天空,几乎不再开口。
〃累了?〃我问。〃不是累,〃绿子说,〃只是好久都没这么放松身体了,呼地一下子。〃
我看看绿子的眼睛,绿子也看看我的眼睛。我搂过她的肩,吻住她的嘴。绿子只是肩头稍微抖动一下,旋即软绵绵地闭上眼睛。约有五六秒,我们悄无声息地对着嘴唇。初秋的阳光把她的眼睫毛投影在脸颊上,看上去微微发颤。
那是一个温柔而安然的吻,一个不知其归宿的吻。假如我们不在午后的阳光中坐在晾衣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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