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部分 (第1/4页)
满怀期待。不料敢死队在床上不停地翻滚,一副垂死挣扎的狼狈相。我总不能把他扔下不管。而且也找不到能代为照料他的热心人。我买来冰块,用好几个塑料袋套在一起做成冰袋,拿冷毛巾给他擦汗,每隔1小时量次体温,连衬衣也为他换了。高烧整整一天未退。但第二天清早他居然〃咕噜〃一声翻身下床,若无其事地做起广播体操来了,一量体温,三十六度二,实非常人可比。
〃奇怪啊,这以前我从来没发过什么烧!〃听敢死队这语气,俨然罪过在我。
〃可到底发烧了嘛!〃我气恼地说。并把两张因他发烧而作废的票掏给他看。
〃晤,好在是招待票。〃敢死队说。我恨不得一把抓起他的收音机抛出窗口。头又痛了起来,我重新上床,掀被便睡。
2月间下了几场雪。
近2月末,因(又鸟)毛蒜皮的小事和同住一个楼层的高年级生吵了一架,打了他一顿,把他的头往水泥墙上撞。幸亏没受大伤,永泽又妥善处理了事态,我才只是被管理主任叫去训了几句。但从此以后,便总觉得宿舍生活有些快快不快起来。
如此一来二去,学年结束,春天来临。我丢了几个学分,成绩很平常,大半是c或d,b少得可怜。直子却一个学分不少地升人二年级。季节转了一轮。
到4月中旬,直子满20岁。我11月出生,她大约长我七个月。对直子的20岁,我竟有些不可思议。我也好直子也好,总以为应该还是在18岁与19岁之间徘徊才是。18之后是19,19之前是18……如此固然明白。但她终究20岁了,到秋天我也将20岁。惟有死者永远17。
直子的生日是个雨天。上完课,我在附近买盒蛋糕,乘上电车,去她的公寓。我向她提议,毕竟20岁了,总该稍稍庆祝一下。我思忖,如果我是直子也会有这种愿望的。一个人形影相吊地送走20岁的生日肯定不是滋味。电车里人很挤,又摇晃得厉害。结果赶到直子房间时,蛋糕已经土崩瓦解,活活成了古罗马的圆形剧场。但我们还是竖起准备好的20根小小的蜡烛,划火柴点燃,拉合窗帘,熄掉电灯,总算有了生日气氛。直子打开葡萄酒。两人喝着葡萄酒,吃了点蛋糕,饭吃得很简单。
〃我也20岁了,有点像开玩笑似的。〃直子说,〃我,一点儿也没做20岁的准备,挺纳闷儿的,就像谁从背后硬推给我的一样。〃
〃我还有七个月,可以慢慢准备好的。〃我笑了笑。
〃真好,你才19。〃直子羡慕似的说。
吃饭时间里,我讲起敢死队买毛衣的事。以前他只有一件毛衣(蓝色的高中制服式毛衣),买了以后才两件。新买的是织进小鹿图案的红黑相间的毛衣。毛衣本身确很漂亮,但穿在他身上,大家都忍俊不禁。至于为什么,本人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渡边君,什、什么地方好笑?〃在食堂里,他挨我坐下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不成?〃
〃什么也没有,没什么好笑的。〃我一本正经地说,〃这毛衣不错嘛,喏。〃
〃谢谢。〃敢死队乐不可支地笑道。
直子听得很开心:
〃真想见见这个人,一次也好。〃
〃不行不行,你会笑出声的。〃我说。
〃真以为我会笑?〃
〃打赌好了!我每天和他在一起都有时忍不住要笑。〃
吃完饭,两人收拾好碗筷,坐在席上边听音乐边喝剩下的葡萄酒。我喝一杯的工夫里,她喝了两杯。
直子这天出奇地健谈。小时候的事,学校的事,家里的事。而且都讲得很长,详细得像一幅工笔画。我真佩服她有这么出色的记忆力。但听着听着,我开始察觉她说话的方式含有某种东酉。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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