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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之有效的消除此种恐怖的方法,为了掩饰更深层的东西,这个下午已经在官僚作风的掩蔽下混沌模糊。
威瑟斯彭和佛格在事件处理完之后就出发去勃固了,得准时到达,去接替两个带队返回加尔各答的军官。埃德加没有去道别。尽管他想把那次事件归咎于威瑟斯彭,但是不能。如果说威瑟斯彭行事匆忙草率,那他也就是比其他人快两秒钟而已,所有人都参与了这次猎杀。事后埃德加每次见到威瑟斯彭,不管是用餐时或是在政府办公室时,都无法控制地想到当时的情景:那把举起的步枪顶着肥大的脸颊,豆大的汗珠顺着黝黑的后颈流淌下来。
埃德加不但躲着威瑟斯彭,也躲着道尔顿上尉。在他出发前的晚上,一名通讯兵送来一张道尔顿发的请帖,他再一次邀请埃德加去勃固俱乐部。埃德加借口说太累拒绝了。事实上,他想见见道尔顿,想谢谢他的殷勤招待,想告诉他自己并没有生他的气。然而一想到那次令人心惊胆战的事件,他感到唯一能和道尔顿上尉一起分享的,就是那一刻的恐惧,看到对方就会回想起那一幕。他拒绝了邀请,上尉也没有再来请他,尽管埃德加告诉自己,可以回来经过仰光的时候去拜访上尉,但是他知道他不会。
他出发的那天早晨,一辆马车在门口接他到了火车站,在那儿他登上一辆开往卑谬的火车。火车装货时,他盯着外面熙熙攘攘的站台。他看见一群小男孩踢着椰子壳玩。他的手指条件反射地拨弄着口袋里的一枚硬币,那枚硬币自那次打猎后,一直备在口袋里。那是一种责任的标志,一种错置的慷慨,一种对所犯错误的提醒,也是一个护身符。
在混乱的悲痛中,所有人都离开了,带走了那个男孩。埃德加看见硬币躺在地上,躺在男孩的尸体曾经卧着的尘土里。他觉得孩子没有看到硬币,于是他把它捡起来,仅仅因为它是那个孩子的,而且就这样把它丢在森林边缘也不合适。这枚硬币不是被人遗忘了,就是被人弄丢了,阳光下,它像金子一般闪着光,每个孩子都看见了它,都想要它。但是孩子们所知道的,同时也是他不理解的,却可能从随便一个搬运板条箱上火车的行李工口中得知。他们会告诉他,最有效果的护身符,就是传承下来的护身符,拥有这样的护身符,命运同样被传了下来。
在卑谬,一个地方军队官员接他去了码头。他登上一艘伊洛瓦底船队公司的小汽船,当他上船时引擎已经开动了。他被带到床铺前,那是一张可以看见河流左岸的床铺。床铺虽小,却很干净,他对旅程的忧虑有所缓和。打开行李时,他感到汽船离开了河岸。他走到窗户边,看着河岸渐渐消失。捕虎的事在心中挥之不去,他没有心思关注卑谬,只看见一些年久失修的遗址和港口边熙攘嘈杂的市集。现在,在河上,他感到灵光乍现,他顿时和炎热拥挤的仰光街道、三角洲、孩子的死亡分隔开来。他爬上甲板。那里已经有一些乘客了,有些士兵,还有一对来自意大利的老夫妇。他们告诉他,他们是来观光旅游的。所有人都是新面孔,没有人知道那次事故,他发誓要把那件事抛诸脑后,把它留在泥泞的河岸上。
调琴师 第八章(2)
河中央没有什么风景可看,于是他就和士兵们一起打扑克。起初他想到,在从马赛来的船上遇见的许多官兵都很傲慢自大,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他们一起玩。这些入伍的士兵,当他们看见埃德加独自一人时,就邀请他一起玩。作为交换,他告诉他们一些关于足球联盟的消息———这些过了几个月的旧闻在缅甸还是新消息。说真的,他对体育知之甚少,但是他给一个伦敦俱乐部的老板修过钢琴,于是拿到了一些免费的票子去看比赛。出发前,在凯瑟琳的建议之下,他记住了一些比分,用她的话说就是“对交谈和交朋友有好处”。他喜欢大家对此的关注,喜欢士兵们对消息热情地追问。他们在一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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