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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拜了高堂,林文遠就滿頭是汗的趕來,撐著門大喊:「等,等一下……」
第17章
誰不知道林家小子打小就喜歡薛家閨女,從稚童到如今眼裡都只看得見薛如意。
門口的林文遠沒了往日的斯文雋秀,散亂的衣袍沾了灰,髮絲亂舞,臉色灰白,很顯然是一路急行趕回來的。
村民心道:林家小子怎麼從縣學趕回來了,這是要搶親?
突然好興奮怎麼回事?
林文遠一雙眼幽怨的看向蓋著蓋頭的薛如意,六個衙差捂著翻江倒海的肚子幽怨的看向他。
在思考要不要對秀才老爺動手。
「等……」
林文遠剛喊了一個字就被六個衙差齊齊抬了出去:「對不住了秀才老爺。」
「屋裡的人快拜堂,我們還得回去復命呢。」
等什麼等,再等就拉褲子上了。
林文遠被七手八腳的抬走,還等著看熱鬧的村民頓覺無趣,這群衙差吃錯了藥吧,還以為是要擾亂婚禮,沒想到居然幫薛家人。
婚禮順利進行,直到送入洞房,林文遠才重新出現在喜房外。
六個衙差捂著肚子趕緊溜了,村民原本想鬧洞房,但都被薛父以女婿身體不好為由拒絕了。熱鬧過後村民陸陸續續走開,林婆子和林二丫走到林文遠身後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薛忠山看不過眼:「秀才公回去吧,我家如意和你沒緣分。」
林文遠眸色暗淡,整個人頹敗灰暗。他苦笑兩聲,伸出常年握筆的手問:「能討杯喜酒喝嗎?如意的喜酒我還沒喝上。」
薛忠山直接給了他兩罈子,林文遠接過一如往常禮貌的道謝,扭頭走了。
當天夜裡,滴酒不沾的林文遠喝空了兩大罈子酒,醉死在床榻上。林婆子進屋收拾時,見醉死的兒子眼角居然有淚,忍不住把薛如意罵了個遍。
林二丫挑帘子進來,忍不住道:「娘,你別罵了,如意就是怕你才不願意做我嫂子的。」
林婆子剮了女兒一眼:「我怎麼她了?什麼是因為我,就是眼界高看不上你哥。等你哥中了狀元,娶了上京貴女有她後悔的。」她惱恨看了兒子一眼,氣道:「那個禍害終於嫁了。」
薛家,新房內,王晏之剛想挑開紅蓋頭,坐著床上的人先他一步,一把拉開紅蓋頭抬眼瞧他:「人都走了嗎?」
她本就生得嬌俏,紅衣珠翠下美目流盼,似是杏花春枝朝氣蓬勃。王晏之被她感染,眉眼略彎,點頭道:「嗯,都走了。餓了吧,過來用些飯菜。」
倆人一同來到桌前,桌上擺著一壺合卺酒,兩個系了紅繩的酒杯。
王晏之把裡頭的酒倒了,換上溫熱的茶水遞給她:「先喝些溫水。」他常年受病痛折磨,面容清冷,偏偏眉目姣好,烏髮如緞,說話也如春江綠水,溫和綿軟。
養出一些血色的手執著酒杯,紅線襯得病白的手格外醒目。
薛如意盯著那手看了兩眼,恍然想起最初他指尖滾出的血珠子。
「表哥這手真好看。」修長勻稱沒有一點瑕疵。
王晏之手往左邊移動,她的眼睛也跟著往左移,那目光像幼時的狸貓瞧見小魚乾。
薛表妹除了愛銀子還愛看手?
他正想著要如何利用這雙手,就聽薛如意感嘆:「這麼好看的手不雕刻可惜了。」
王晏之捂唇咳了兩聲,等緩過勁才道:「抄書也是一樣能掙銀子,對了,先前去文淵閣,掌柜的同我說寫話本也是能掙銀子的。我抽空寫了三頁,給你瞧瞧如何?」
薛如意邊吃邊問:「話本子?一本多少銀兩?」
「故事一般就一兩,寫得好能有五兩,只是我從未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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