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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很滿意他的識相。
宋教諭有心想再給他爭取一下:天資再好,沒有老師教導,沒有安靜的學習環境,俯試只怕難過。
這麼一個好苗子萬不能浪費了。
「那個……」
他剛開口王晏之又道:「我知道宋教諭平常對我頗多照顧,但這事錯在我,萬不能再為了我損害您公正的形象。」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宋教諭還能說什麼?話都給他堵死了,再說就是偏心,自毀形象了。
宋教諭一直覺得王晏之這個人聰明、懂進退,今日倒是不知道他這麼一根筋。
「宋教諭,您快點做決定啊。」沈修催促。
宋教諭看向王學正和幾位先生:「你們覺得呢。」
王學正和幾位先生商量幾句,最後道:「就按照他自己說的辦吧,只是畢竟是縣學的學生,每日須得來點卯。」
王晏之面上悲苦,心裡卻滿意。
余東、姚策有些懵:事情和他們想像的為什麼不一樣?周安不應該反擊嗎?
沈修狂喜,高傲的抬頭蔑視王晏之:這麼多次回合終於贏了一次。
哪想下一刻,王晏之滿懷歉意的道:「之前給余兄寫了五次課業,姚兄寫了六次,沈兄糊弄劉夫子的那篇年末文章也是。他們嘲諷夫子們眼瞎老糊塗我也未告之,錯都在我既然罰了我,教諭輕些罰他們。」
宋教諭、王學正、幾個夫子集體暴怒。
「豎子不可教也!」
「拿戒尺過來!」
「三個全部伸出手來。」
沈修又急又氣:委實沒想到王晏之這樣狡詐,受罰了還要拖他們下水。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周安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小人!
小人!
周扒皮——小人!
余東和姚策被打了三十戒尺,罰抄《禮》,《儀》各一百遍。沈修已經沒有手可以打了,宋教諭也怕打狠了沈縣令問責,乾脆讓他盯著書跪在聖人花香前一整日。
沈修繼兩隻手受傷後,腿罰跪又瘸了。
王晏之在沈修三個的慘叫聲中收拾行禮,慢悠悠走出縣學。
縣學的學生聽聞王晏之代寫課業被揭發的事,都有些懵。
王晏之臨摹十分厲害,不管誰的字只要看過一遍,都能寫得分毫不差。這就是所有人都喜歡找他代筆的原因,但沈修舉報他的那幾張課業似乎筆跡有偏差。
完全像是故意為之。
他剛走出縣學的大門,林文遠就追了出來。
「喂,周安,你等等。」
王晏之腳下沒停,林文遠乾脆繞到他面前,伸手攔他,語氣帶了些質問:「你是故意的是不是?這樣回去對得起如意嗎?」
「你不是答應如意要考狀元?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府試,你現在出縣學還怎麼考?」
聽到如意的名字,王晏之才正眼瞧他,眸光清清冷冷的:「你是以什麼身份管如意的事?嫌你老娘鬧得還不夠難看?」
林文遠臉色難看,但還是執意攔在他身前。
王晏之面上帶笑,偏偏聲音冰冷透骨:「如意是我的妻,今後生老病死只與我有關,再敢看她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他說完不避不讓,直直朝林文遠走過去。消瘦的肩與林文遠的相撞,林文遠猝不及防被撞得連連後退,後背狠狠撞到路邊的大樹上。
他背脊發痛,被撞的地方仿佛骨裂,林文遠大駭:能把他撞成這樣,周安是在轉柔弱?
周安的眼神告訴他,那句話並不是開玩笑。
他真的會挖人眼珠。
周安好像有點——瘋。
林文遠渾身冰冷,心裡越發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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