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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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平生第一次在娱乐场所工作,也是平生第一次真正知道什么是夜总会。吉米问她是否会跳舞,她说不会,吉米说,“那我教你,你要想挣钱首先得学会跳舞,只有当你陪那些客人跳舞喝酒唱卡拉OK,他们才会给你小费。”
她暂时给安排做一般性的服务员,给客人递茶递酒递咖啡,客人只要一声吆喝,她就得赶紧送过去,跌跌撞撞的,一天忙下来很是疲惫,可正如吉米说的,没有一个客人肯给她小费。而夜总会老板开给她的工资又不高。没办法,她只好跟吉米学起了跳舞。当她第一次陪客人跳舞的时候,觉得很不适应。那男人始终搂着她,把她搂得很紧,一只手几乎放到她屁股上,很下流,她想提醒他规矩些,又不敢。一曲终了,那男人和她走出舞池,来到一张小圆桌前坐下,仍然用一种色迷迷的眼神盯着她。她很不习惯。好在那男人临走甩给她一张面额50块的小费。
下班的时候,吉米问她:“怎么样?挣到小费了吗?”她脸一红,说:“那男人总想对我耍流氓。”吉米笑了,“管他呢,只要肯给你钱就好。”她原以为吉米会安慰几句,不料她竟笑笑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在她有些突兀。
她内心很矛盾,一方面无法承受这种下流的游戏,再一方面又觉得这的确是一种很便捷的挣钱途径。按照最保守的估算,一天50块,一个月下来就是1500块,比她的工资整整多出一倍。要是一天能挣上一两百块,那到9月1日前她就有足够的钱供弟弟上学。她现在首先考虑的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弟弟去上学。每次挣到小费,她都积攒着,舍不得花。只是肯给小费的男人并没想象中的那样多,他们像是商量好了,即使给,最多也只有50块,很少会有人给到100块。两个月下来,她累计挣到的小费仅有1000块出头,而弟弟开学需要一下子交足几千块钱,幸亏又是吉米帮忙,借钱给她,弟弟才得以顺利地进职校读书。
“我可能要拖上好一阵子才能够还你。”既要给弟弟提供生活费,又要惦记着还钱,她内心有些发紧。
因为有钱用,又因为正儿八经地在学校读书,生活总算有起色了,弟弟便一改往日愁眉苦脸的样子,脸上多了笑容,很灿烂。每次弟弟走她都要送,送到公交车站,看着弟弟背着背包,很是轻快地跳上公交车,她才转身折回。她知道弟弟已经融入了学校融入了上海这座城市,很可能现在叫他回老家他也不肯回呢!她很高兴,心想总算能对弟弟负起责任了,只是想到这儿她就有些苦涩。
她又想起了刚到上海时的艰辛,他们一个17岁一个15岁,从未出过远门,突然一下子来到千里之外这么个陌生的城市,那种迷惘、凄凉、惶恐以及辨不清东西南北的感觉至今仍记忆犹新。
他们先是坐上汽车到汉中,然后由汉中直接坐火车去上海。那是他们第一次坐火车。
那是一列绿皮车,很旧很脏,她和弟弟坐在17车30号31号,弟弟坐在靠窗的一面,始终盯着窗外看,她则有些局促和紧张,一双手夹在大腿间不停地揉搓,还不时地瞟一眼对面那个老头。她不知道那老头为什么总在盯着她看。尤其是当老头问话的时候,她都紧张得出汗了。那老头问她哪里人,她一会儿说宁强人,一会儿又说南郑人。老头又问她去上海干吗,她说去上海爸妈那儿;爸妈在上海干吗,在打工;那你知道他们的地址吗,他们会到车站去接;他们怎么狠心把你们姐弟俩撂在家里自己跑去打工呢,家里穷,打工好挣些钱;那你们跑去找他们就不读书了,读,回来后读……老头慢吞吞地问了许多问题,她回答得很小心,生怕引起怀疑,结果老头还是怀疑了,她看得出,毕竟她有些地方在明显说谎。好在后来天黑了,老头要睡觉,去补了张卧铺票,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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