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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裴行俭出言打断,于是快嘴快语的说道,“汾阴薛氏历来就是拥护李唐的大世族,薛公子是李唐贵戚身负皇室血脉、现在薛公子又要娶公主做驸马。就像是一颗树一样,薛公子的根都深深的扎在了李唐的土地之中。将来薛公子如若掌兵,定然是以李唐神器为念,御外敌平内患成不世之功业,又岂会为祸李唐天下荼毒李唐子民,那不是自断根骨自毁家业吗?”

薛绍哈哈的笑,“夫人,果然有见识。”

“她当然有见识了,妇人之见而已!”裴行俭嘴角儿都在抽筋的冷笑。

“那依夫君之高见呢?”库狄氏仿佛还有一点激动了,坐直了身体大声道:“夫君时常把阳寿将近挂在嘴边,时常叹息毕生所学后继无人——你就只念着你的一世功名才学,就从未替我们母子想过吗?夫君,奴家比你年幼三十岁,如今最大的儿子都还只有七岁。你若百年之后,我等孤儿寡母将要何所依存?纵然奴家可以谨守家门足不出户,含莘茹苦将我们的三个孩儿养大成人。可是你为官三十多年竖下了多少政敌,多少人盼着你死了再拿我们孤儿寡母开刀报负?奴家关好家门,就没有人来招惹了吗?远的不说,你本家的兄弟裴炎能不落井下石?”

“住口!”裴行俭厉喝一声,仿佛是动了一点真怒。

“奴家失言,夫君恕罪!”库狄氏慌忙走到堂中,正身拜倒在地。

薛绍不动声色只在心中暗道,记得大哥曾经说过,有人认为裴行俭可以做“尚书右仆射”与刘仁轨平起平座,但肯定也就“有人”认为裴行俭绝对不可以坐到那把交椅上去。

反对的人当中,或许就有裴炎一个。

首先裴炎与天后的交往甚密,他哪能不知道天后是绝对会反对裴行俭出任右仆射的?再者,同是出身闻喜裴氏,裴炎一直压着裴行俭一头,是整个裴氏大族的领袖大旗,他又岂能容忍有朝一日裴行俭与他平起平座,并且凭借无人可及的军功威望反压他裴炎一头?

站在裴行俭的立场上说,自己的资历、才能、威望和德操全都不输予裴炎,凭什么就只能仰视受制于他?

一时瑜亮,互不相容。

裴炎与裴行俭会有矛盾和积怨,似乎就很容易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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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兵者凶器

有句老话叫做,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薛绍心里清楚,此前自己有意主动接近裴行俭,不管用的方式多么巧妙多么自然,终究是有“谋划”的嫌疑。以裴行俭这种正坛老手的嗅觉,不可能意识不到。

再者最主要的原因是,原本一个单纯的“蓝田秘码”被武则天利用起来,拉起了一个“讲武院”抹上了一层浓厚的政治阴影;她还设下圈套将裴行俭张打为旗帜向禁军示威,把他当作了枪来使并大肆利用和消费了裴行俭在军方的威望。

换作是任何人,这心里都不会痛快,甚至还会对薛绍此前的动机和为人品德产生怀疑。

薛绍心想,如果裴行俭当真认为我是与天后早就合谋好了一同算计于他,那他怎么也不会对我有信任了。从而,裴行俭对讲武院的事情也就不会再上心,顶多就是迫于无奈的出工不出力。今后我要想和他一起出征、学到真正的兵法韬略、借他之力在军方站稳脚跟,更是无从谈起。这其中的微妙利害,实在是外人难以体会。所以我今天才非得亲自登门拜访,与裴行俭当面说清。

话说回来,如果真的吃了闭门羹,那薛绍原本的计划都要泡汤;现在既然进了裴家的大门,就证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证明裴行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