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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留情!」

此言一出,蕭千離頓時一愣。

自從在峨眉與西河道君相識,蕭千離已經知道此人性格剛烈,行事率性,對佛門的態度更是深惡痛絕。在這個時候,西河道君竟然出言阻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到這裡,蕭千離忽然心中一動,想到剛才自己拖住大慈恩寺主力之時,四面都放起火來,唯獨西河道君前往的西苑火勢不猛,似乎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如今……

蕭千離飛快的瞥了四周一眼,只見大雁塔、三藏院等地都是燒得煙塵滾滾,火光沖天,隔著數百丈依然清晰可見,唯獨西苑僅僅只有幾縷青煙升起。

西河道君乃是神霄派掌門,一身五雷正法深得玄門精義,論到放火,只怕在場幾人加在一起也不如西河道君的本事,西苑火勢未起,必然是發生了極為要緊的事情。

「此事必有蹊蹺!」

蕭千離內心動念極快,只是一轉念間,已經將事情始末想得清清楚楚,口中話語微微一頓,繼續道:「……便要汝等關閉寺門,靜修唯識,不得再參與江湖紛爭!」

此言一出,玄觀、清虛二位道君面色如常,陸塵子卻是大為驚訝,踏前一步,叫道:「蕭道友,你……」

卻見蕭千離轉過頭來,朝陸塵子微一點頭,陸塵子心中一奇,遲疑片刻,將沒說完的話盡數咽了回去。

正慈方丈臉色灰敗,半晌才澀然道:「如今大慈恩寺幾乎傷筋動骨,縱然有心,卻也無力再參與佛道之爭……」

蕭千離微笑道:「大和尚何必過於藏拙?倘若不是本座攪了你的如意算盤,只怕如今踏在我等屍體上大笑的,便是貴寺的諸位金身大能!」

正慈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幾句,卻也知道蕭千離所說的都是事實。千言萬語,都只能化為重重一嘆,雙手合十,低宣佛號:「阿彌陀佛——」

蕭千離環顧四周,大笑道:「如今菩提大陣之怨已經煙消雲散,諸位和尚好自為之,本座去也!」

他一揮長袖,徑直大踏步離去。

玄觀道君等人面露微笑,一言不發,轉瞬之間離去無蹤。

正慈望著眾人離去的身影,面色忽青忽白,嘆息道:「想不到一念之差,竟然險些將大慈恩寺毀於一旦,是我之錯……」

他扶起正晦禪師,問道:「師兄……」

正晦輕輕一嘆,道:「師弟,你不管如何做,師兄卻也幫不上你了……」

他頓了一頓,低聲道:「如來教導佛子,去貪、去愛、去取、去纏,方有解脫之望。我卻無一能去,名韁利鎖,將我緊緊系住。今日金身已損,武功盡失,卻得以清淨解脫,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此言一出,五位身負重傷的老僧齊齊神情一動,合十道:「善哉!善哉!」

其中三位老僧緩緩走了過來,與正晦站在一處,其中一人道:「正晦師兄所言極是,如今貧僧去了煩惱之根,倒也去了一樁心事。大雁塔、三藏院悉數被毀,趁著我等還有些記憶,便要長伴青燈古佛,復我佛家經論,弘揚大乘妙法,倒也算得上是『不忘初心』。」

正晦見正因也在身邊,微笑道:「正因師弟,你金身雖然受損極重,卻並非徹底破碎,尚可修復如常,大可不必陪我這把老骨頭。」

這名老僧正是最先衝出,被蕭千離一拳擊碎金剛護體之人,他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淤血,微笑道:「去者不易,留者亦不易,去留肝膽,皆為我佛!」

正晦輕嘆道:「說的也是,我等一去,正明、正心二位師弟肩上的擔子就更重了……」

正慈方丈默默無語,半晌才低聲道:「那純陽掌教分明能將我大慈恩寺連根拔起,為何最後突然又撤走?此人分明行事果斷狠辣,當斷則斷,絕非惺惺作婦人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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