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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著這刺鼻的,混合著他的血,以及她的血的味道,徐仁宇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竟然感覺自己神奇般的冷靜了下來。
徐仁宇的左臂依然保持著按在舒夭紹的肩膀上要將她推開的姿勢,右手卻緊緊握住了舒夭紹抓著玻璃片的手,制止住了她繼續往下壓的動作。
生命遭受了如此嚴重的威脅,可是他卻反而笑了起來,神經質一般地笑了起來。
「李因愛啊……」他的眉眼都充斥著一種病態的喜悅,說話的聲音更是笑意滿滿,嘆息一般地喊她,仿佛是在眷念著什麼一般,能輕而易舉地勾起人心中的往事。
可是這個人不包括舒夭紹,她面無表情,陰鬱的眼神居高臨下地看著身下的徐仁宇,像是在看著一隻死到臨頭了還在不服氣地垂死掙扎的獵物,而身為捕食者的獵人,她是不會因為獵物的小心機而動搖自己的殺心的。
「別叫我李因愛!」舒夭紹低吼出聲,言語之間,充滿了一股被冒犯的慍怒,她像是厭惡到了極致,也不知道這厭惡是針對徐仁宇的,還是針對「李因愛」這個名字的,她只不斷地咒罵著,「去死,去死,去死!」
她只是敗在了男女天生的力量懸殊,至今壓制住一個比自己高出一整個頭的男人,又要下手殺人,已經用盡了全力了。
仿佛是被舒夭紹那種對獵物的蔑視的眼神激怒了,又仿佛是終於控制不住自己,釋放出了某種天性,徐仁宇臉上那滿滿的笑意和肉眼可見的喜悅,竟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他仿佛是……哦不,他就是一個天生的怪物,人類的喜怒哀樂在他的臉上,是一種面具,可以輕而易舉地摘下或戴上,就比如現在。
「你,這,是,做,什,麼?」他歪了歪頭,面無表情地,一字一頓地問,與此同時,他握著舒夭紹的手的右手,一寸一寸地往上推開。
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無論是他的發問,還是他的動作。這樣的緩慢,是另一種壓迫和警告,他在用自己的行動告訴舒夭紹,她殺不了他的,相反,真正危險的人,應該是她自己。
徐仁宇直視著舒夭紹的眼神,冷酷之中,跳躍著某種病態的興奮,他握著舒夭紹的手,越來越用力……
手腕上的痛感越來越嚴重了,誇張點說,舒夭紹甚至感覺這瓜娃子有本事當場捏碎她的手腕骨。
舒夭紹當然知道事情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但是她哪能讓徐仁宇真的反殺自己啊。
「是時候證明你不是廢物了!」舒夭紹馬上就決定要客觀規律性地發揮系統的作用,與此同時,她也決定要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立即就開始調節自己的演技。
於是,在那隻纖細的手終於無力抓緊玻璃碎片,碎片脫手跌落的一瞬間,徐仁宇就看到身上的這個女人,毫無徵兆的,在一瞬間就切換成了另一種表情——
從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法殺死他的時候的那種陰冷中帶著急切和不甘心的表情,變成了如夢初醒一般的不在狀態的那種迷茫和不知所措。
徐仁宇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縱使他從未公開和別人吹噓過自己的變臉絕技,但是在徐仁宇的心底里,他是很自負自己的這項能力的。
然而縱使是自詡演技過人的他,最高成就也不過是在神經質的笑,和陰鷙的面無表情中來回切換而已,像是舒夭紹這種在極為複雜的兩種表情的切換,還是瞬間切換,徐仁宇一時之間竟然拿不準自己究竟做不做得到。
舒夭紹並不曉得剛剛還你死我活,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在徐仁宇的這裡已經進化到了「神級演技之表情控制力」的學術探討了,當然,就算是知道,舒夭紹也不會讓自己崩,因為這特麼……是玩命啊!
「……小,徐?」
又是這樣的語氣,仿佛是那種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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