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3/5页)
在那为她作保,倒是也没有人为难她。
水渠挖好,大锅支好,依然没有前方战场的消息,军营依然过着有序的生活。相黎也开始继续她晚上的课程。好像战争很遥远的样子。
其实,相黎心中是有些莫名的慌乱的。三十里外就是战场,骑马的话,距离不到半个时辰。万一原朝兵败,她甚至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这个,并不是她特别担心的问题,万一到了不得不死的时候,她可能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结果了。她更担心的是,如何面对那些伤者。
只要在脑子里想一想那鲜血淋淋的伤口和那因为处理不当腐烂的部分,她就觉得冷汗淋淋,她实在不敢想象,真的面对伤患,她是不是真的能看得进去。这不是她善良,也不是她虚伪,是她的生物本能,本能的抵触那些鲜血淋淋的画面,就像她不忍看小梅杀鸡。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一遍遍的翻那本《外伤医典》,并且,把晚上的授课时间改为了两个时辰。
由于相黎一向的理智和她刻意的掩饰,没有人发现她的紧张异样,直到第一批伤者被送回军营。看到无棚马车上“堆着”的那些伤兵,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相黎甚至没有近前,便忍不住胃液阵阵上翻。待伤兵被抬到医帐,相黎看到那血淋淋的伤口,再也忍不住胃液的翻滚,跑到帐外不客气的吐了起来。
待相黎吐完,一杯水递到了她面前:“漱漱口,实在受不了,就离这里远点吧。”说话的是樊丑,那杯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出来的。
相黎漱完口,接过樊丑递过的布巾擦了擦嘴唇,强迫自己撑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什么,现在已经吐完了,我们赶紧进帐吧,有那么多人等着救治呢。”
再次进到医帐,相黎看到士兵的伤口,依然想吐,可是,胃里已经吐干净了,她努力屏着呼吸压下那阵阵反胃的感觉,走到刘大夫身边帮忙。躺在救治台上的伤兵一边的小腿整个被砍了,就算是伤口治好了,也不可能再上战场了。不仅不可能上战场,甚至以后的生活都有问题。可是,现在,却不是可怜他的时候,相黎能做的,也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辅助刘大夫救治他。
过了第一个,相黎的感觉虽然仍然难受,但是,勉强能够强忍着面对伤兵的伤口。想那些伤的不太严重的,她也能独立包扎。而樊丑,确实如他自己所言,包扎伤口很在行,比相黎都专业迅速许多。
由于伤兵很多,甚至都没有时间吃午饭,一直在救治。到了下午,相黎甚至有些麻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她看了几十个伤患,开始的时候,她还会看看患者的脸,到后来,就累倒只看伤口了。好在,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否则,她觉着自己根本撑不下来。
当初夸下海口要救治伤兵,现在,只是第一天,她却因为疲倦而麻木和厌烦了。她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些随军医官对她提出的计划那么敷衍。
到戌时时,总算处理完了最后一个伤患。一天下来,十二个医官,加上刘大夫,相黎,和五十个男护士,竟然处理了一千五百名伤患。这还不包括那些死在战场或者伤重不能拉回来的。
相黎甚至不能说残酷,因为她的感觉超过了残酷,超过了以前的任何一个时期的认知。在这个军营中,在战争期间,人命,变得比什么都不值钱了。她以前听人说“江山是用白骨堆成的,历史是用血写成的”,虽然也会感叹残酷,可是,毕竟没有多少具体的实感。
可是,现在,并未上战场,只是救治了一天的伤兵,她就有了实感。她甚至能够想象那些躺在战场上再也起不来的生命。她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想到那些人,她的泪腺竟没来由的不受控制了。
刘大夫累了一天,回过神来,就看到了相黎在那边失魂落魄的哭。经过了一天的辛苦的她,满脸的汗渍,衣服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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