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页)
药物,他才能化被动为主动,争到些许胜算。
严漠的计划自然不差,这片树林本就毗邻河道,虽然面积算不得大,但是水源着实充沛,走了不到一刻钟,哗哗水声就在耳边响起。然而当他望见那条清澈见底的溪水时,不由停下了脚步,眉头微蹙。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日头西斜,暖光懒洋洋的洒向大地,斑驳树影随风摇曳,四周飘散着泥土和河水交叠的湿润气息。然而本该清冽柔美的粼粼波光中,却泛起一片刺眼的银色,只见河里大大小小的鱼儿全部翻了肚皮,连河虾、螃蟹、蟾蜍都不例外,整条河流一片死寂,似乎都被银色的鳞片覆盖,在阳光下反射出让人胆寒的狰狞色泽。
看着河中数之不尽的鱼尸,严漠冷笑一声,朝溪水上游奔去。
在距严漠不到五里之外的地方,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妪正蹒跚而行,可能是因为走得太远,又受了点小伤,她的步伐已经有些踉跄,靛蓝色的罗裙被扯下了一大块布料,露出右侧干瘦枯黄的小腿,一线微不可查的墨色正顺着脚踝滴落,让她刚刚淌过河水,变得有些湿漉漉的鞋底更加潮湿,在身后留下一个个黝黑脚印。
老妪手中还持着根快有一人高的木杖,木质实沉,寻常壮汉拎起怕都要花老大功夫。那婆子却把沉重木杖一下下砸向地面,发出嘭嘭撞击之声,木杖每次敲到地面,周遭的泥土都会抖上一抖,偶尔还会从泥土里蹿出一条色泽艳丽的毒蛇,或是张牙舞爪的赤蝎,但是老妪压根没把这些毒物放在眼里,只是一步一步走着自己的路,任那些虫蛇翻腾两下,僵死在原地。
在这不紧不慢,又诡异难言的跋涉下,老妪慢吞吞跨过了最后一截道路,站在了一棵华盖擎天的大树下。幽幽叹了口气,她冲树下那道略显狼狈的身影说道。
“娃娃,该歇口气了。”
第 014 章
沈雁也长长叹了口气,微微站直了斜倚在树干上的身体。如今的浪子早就没了几日前那副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模样。他的脸色白的吓人,比纸坊最上等的绢纸还要惨白几分,偏生眼圈下好大两团乌青,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几分可笑,还有几分可怖。下颔冒出了一层短短胡茬,像是有段时间未曾打理仪容,发髻勉强还扎在脑后,丝丝缕缕乌发逃脱了束缚,正狼狈的挂在颈边耳后。
更要命的是他穿在身上的那席青衣。浪子是个乐于享受的人,他的衣衫总是挑选最为柔软的布料,最为妥帖的裁切,就算跟人打上百来个回合,也未必会污了袖摆衣角。然而此时,他早就衣衫褴褛,袖子掉了半幅,后背净是划痕和泥土,哪里还想个风流浪子,反到像逃荒遇难的穷酸书生。
在这遍体狼狈中,唯有那双眸子还灵动如昔,和他掌中握着的透明短刃一样,闪烁着耀眼光彩。
“婆婆如此尽心,我又怎能敷衍了事。”
沈雁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几天没能好好吃饭喝水,透着无穷的疲惫和倦怠,但是他唇边那点笑意依旧执拗的不肯隐去,像是在讽刺面前的老妪,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老身已经跟了你这么久,折了两个徒弟,一个儿子,还损了这么好的一副罗裙。老身累了,不想再多走一步。”
老妪的声音不那么好听,像是被剧毒蚀坏了嗓子,她的语气也不怎么激烈,似乎死掉的徒弟和儿子还不如那条皱巴巴的靛青罗裙。但是闪烁在她眼里的是比毒蛇还阴冷,比豺狼还凶残的恶意,像是只用双眼就能斩杀面前之人,再用他的尸首喂一喂家养的毒虫。
听到老妪此言,沈雁心底轻轻一叹,他跟这位蚺婆已经纠缠了足有两日,这两日,几乎能让江湖中最刚强的汉子都为之崩溃。他虽然撑下来了两天,却未必能撑得更久。
察觉了面前男人隐藏着的孱弱,蚺婆桀桀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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