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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石油财团,这让听到消息的俄罗斯人大为光火。由左翼军人组成的伊朗人民党(Tudeh Party of Iran)开始煽风点火,他们的改革、重新分配财富和现代化的纲领得到了莫斯科的大力支持。为了表示支持,苏联承诺将在局势最为紧张的时候派军队到大街上,以保护数千名的示威者。看到苏联似乎可以为所欲为地使用武力,而且导致协议被迫取消,很多外国势力都难以接受。于是,苏联对外关系部副部长、凶悍的谢尔盖?卡夫塔拉泽(Sergei Kavtaradze)受斯大林指派来到德黑兰,他警告说,惹怒苏联的后果很严重。
该事件最终以极富戏剧性的结局收尾,负责收场的是精明善辩、手段高明、能够熟练把握时代潮流的政治家穆罕默德?摩萨台(Mohammed Mossadegh)。英国官员这样描写道:“他看起来很像一匹拉车的马。他有些耳聋,因此在倾听时表情紧张或者没什么表情。他在谈话时与人的距离是六英寸,并且散发着轻微的鸦片臭味。他的发言常常很啰唆,并且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印象。”外务部文件还援引了《观察家报》(Observer)对摩萨台的描述:“一个老派的、彬彬有礼的波斯人,不吝于鞠躬或握手。”后来的事实证明,英国人严重地低估了他。
1944年底,摩萨台开始在议会上提出一个观点,即伊朗不能也不应该被国外列强操纵或胁迫。当年诺克斯?达西公司获得特许勘探权以及英伊石油公司(前身是英波石油公司)的所作所为,就是伊朗领导人立场不够坚定的后果。他说,伊朗几次三番地遭受欺骗和利用,充当竞争利益者的马前卒,这对伊朗人民一点好处都没有。将选择权交给与伊朗做生意的人,这种做法大错特错,他呼吁:“让我们和所有希望购买石油的国家进行谈判,为了国家的解放而努力。”
摩萨台说出了很多人很久以来的不满:自己国土下埋藏的财富却只给伊朗人带来了非常有限的好处。事实确实如此,例如在1942年,英国政府从英伊石油公司的业务活动中收取了660万英镑的税金,而伊朗政府拿到的特许授权费却仅仅是这一数额的60%。到了1945年,这一差距变得更加明显:伦敦的财政部从该公司获得了高达1600万英镑的税金,而德黑兰得到的数字是600万英镑,仅比英国的三分之一多一点点。一位见多识广的英国观察家指出,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比缺乏物质补偿更严重的是国格和民族尊严的丧失”。
“不过很少人认识到这一点。”这位名叫劳伦斯?埃尔韦尔?萨顿(Laurence Elwell…Sutton)的观察家承认道。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他曾在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学习阿拉伯语,之后进入英伊石油公司工作。埃尔韦尔?萨顿是一位热爱波斯文化、很有天赋的语言学家,英伊石油公司员工对待当地居民的方式让他目瞪口呆:“很少有欧洲人愿意花时间去关注波斯人,他们把当地‘土著’看作是肮脏、古怪的奴隶,也许只有人类学家才会对这些人感兴趣。”这种“种族歧视”注定会招致灾难:“除非让这个民族消失,否则消失的就是这家公司。”
既然如此,便不难看出摩萨台等改革家们背后的动力了。欧洲帝国的时代早已开始逐渐褪色,这一变化在伊拉克相当明显,因为连格特鲁德?贝尔都意识到“独立”并不在英国人要送的礼物清单上。在伊朗和其他地方都不可避免地会出现脱离国外统治和影响力的要求,并且随着战争的进行越来越强烈。因此,当英帝国的丝绸之路瓦解后,他们也不得不后撤了。
亚洲的军事高压导致了一系列东方的“敦刻尔克大撤退”(Dunkirks)。极度混乱的撤退场面为大不列颠的黄金时代画上了一个令人难忘的句号。当日本军队在东南亚四处出击时,数十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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