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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区的贸易活动在罗马与波斯开战之前就已全面垮塌;曾经繁荣昌盛的城市,像雅典、科林斯,如今实力锐减,人口下滑,贸易中心几近废弃;自7世纪以来,海上的沉船记录(商业交流量的重要标志)几乎完全消失;跨地域的长途贸易活动就此终止。
伊斯兰世界与基督教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过去那些属于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的经济中心不仅要接受统治,而且要面临重新整合。埃及—美索不达米亚成为这个从喜马拉雅山脉贯穿至大西洋的新兴庞大经济政治体的中心。除了意识形态上的分歧和因敌对派之间偶尔争斗所引发的动荡——如公元750年,当朝政权被阿拔斯王朝(?Abbāsid dynasty)所取代——之外,伊斯兰世界,即新的帝国,满载着自己的思想、货物和金钱稳步发展壮大。而这也正造就了“阿拔斯政变”背后的原因:中亚的各座城市为政权变更铺平了道路——这些地方是学者们交流探讨的圣殿,也是反叛者筹集资金的温床,这里是伊斯兰崛起的关键之地。
穆斯林征服了一个秩序井然的世界,一个点缀着几百座城市的世界,一个拥有几百座城市中消费者(换言之,纳税者)的世界。随着一座座城市落入哈里发帝国之手,越来越多的资源和金钱都汇集到中央政府的掌控之下。贸易线路、绿洲、城市和自然资源都一并被帝国收入囊中,包括连接波斯湾和中国的商业港口,以及已经建成的横跨撒哈拉地区的商业要道——它曾使非斯城(Fez,位于今摩洛哥)“一夜暴富”,当时人称赞它是产生“巨额利润”的贸易中心。征服扩张给穆斯林帝国带来了巨大的财富:据一位阿拉伯历史学家估计,仅征服信德省(Sindh,位于今巴基斯坦)就有6000万迪拉赫姆(dirham)的收益,更不用说日后通过苛捐杂税可敛聚的财富。按今天的币值换算,这相当于数十亿美元。
随着大军东进,收到的贡品也越来越来丰厚、越来越顺利,如同之前在巴勒斯坦、埃及和其他地方一样。中亚城市被逐一征服,城镇之间的微弱联系使这些地方不堪一击:没有协调的联防系统,每个城镇只能等待着自己厄运的到来。尽管知道自己迟早会投降,撒马尔罕的居民还是被迫支付大笔钱财以换取穆斯林大军的撤退,不过,至少该城的总督可以逃脱德瓦什提奇(Dewashtich)的命运。后者是片治肯特(Panjikent,位于今塔吉克斯坦)的首领,自封粟特王,但他不幸上当被捕,在国人面前被钉上了十字架。巴克特里亚(位于今阿富汗北部)的总督也遭受到同样的命运。
波斯瓦解的同时,草原部落地区也开始出现混乱,这给阿拉伯人向中亚推进提供了天赐良机。公元627年至628年的寒冬导致饥荒,大批牲畜死亡,从而引发了一系列重大的权力变更。在东进的过程中,穆斯林的主要对手便是这些同样因波斯衰亡而受益的草原部落。8世纪30年代,突厥人遭遇到一场大败。随后,突厥首领苏禄(Sulu)因一次双陆棋游戏中的暴脾气而惨遭仇杀,使局势变得更加恶劣。
随着草原部落的衰弱,穆斯林横扫东部的进程虽然缓慢,但大局已定,它先后拿下了若干城市、绿洲和许多交通要塞,至8世纪初已抵达中国西部边境。公元751年,阿拉伯征服者终于和中国人面对面了,并在中亚怛罗斯河(Talas)的一场战役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这把穆斯林带到了一个天然边界,意味着至少在短时期内,已经没有太大的空间让他们继续扩张。另一方面,败仗给中国带来了震荡和余波,触发了粟特将领安禄山反抗唐朝统治的著名叛乱。在此后一段相当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