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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老老实实地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和监督,认认真真地改造自己,争取重新做人。”这时那位男队员腾地站起身来,拍着桌子指着那两人狠狠地训斥起来,最后警告他俩,如果再不交代新罪行,就要开他俩的批斗会,说完一挥手将他俩撵走了。这件事对姚玉兰触动很大。面对那两个年近五旬、衣衫破旧、面色憔悴、老实巴交的右派,那位男队员能拍案而起、声色俱厉地批判他们,自己却不但不痛恨右派分子,反而有些怜悯他们。到底是自己心软,阶级觉悟有问题,还是这对右派夫妇真的没有什么新罪行可交代,值得同情?她考虑了一个晚上也找不到答案,反而得了惧怕与“五类”分子谈话的心病。

姚玉兰在“四清”工作队里,虽不是一员拍桌子,打板子、扣帽子的革命闯将,但却是一名能干活、能吃苦、不怕脏,密切联系群众,深受贫下中农称赞的好队员。可是一个月后她的身体出现了异常,开始是食欲大减,后来是常常呕吐。俞素梅是过来人,她一看便知姚玉兰是妊娠反应。当俞素梅劝她向领导报告,要求尽快回北京检查身体时却被姚玉兰拒绝了:“我没有那么娇气,刚怀孕就要走。雅君五个来月还日夜继续飞行呢!以后注意点儿就行了。”“这里是偏僻的农村,各方面条件都很差。你说是注意点儿,可一到地里,你就把肚里的孩子忘了,你这犟脾气,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不说我说,我要不说,回京后小贺与志敏都饶不了我。”

俞素梅不顾姚玉兰的反对,将姚玉兰怀孕的事儿告诉了工作队长。队长考虑她是女飞行员,国家的宝贝,万一在农村出了问题不好处理,就决定让俞素梅“押送”姚玉兰回北京检查身体。如若不是怀孕,还回来继续参加“四清”运动;如若真是怀孕了,就不用再回来了。

回到北京后,经空军总医院化验鉴定,姚玉兰确实有喜。虽然她很不情愿,但还是留在了北京。不到两个月的“四清”经历,虽然时间不长,但贫穷落后的农村景象,那无休止的阶级斗争场面,那些破衣烂衫、面黄肌瘦,如同囚犯的“五类”分子,都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也留下了一大堆没有答案的问号。不仅姚玉兰留下了,俞素梅也留下了下来。回京后的当天,姚玉兰就向李副师长反映了素梅的情况,说她产后身体还未复员,农村的重体力活她吃不消,再加上吃派饭,营养也跟不上,不到两个月,掉了十多斤肉。再让她继续待下去准要落下病,很可能把她的飞行事业给毁了。根据姚玉兰反映的情况,师里研究决定,空勤人员暂不参加农村“四清”,已经参加的要尽快换回来,不能因“四清”影响部队的战斗力。

回京后的第三天晚上,俞素梅气冲冲地找上门儿来,进门儿便质问姚玉兰:“是不是你打的小报告?”“干吗火气这么大,要吃人呀?你的情况是我向李副师长反映的。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瘦得跟电线杆子差不多了。再待几个月,恐怕就剩几根儿骨头了,你还想不想飞呀?”

1966年10月,贺铭与姚玉兰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取名贺苗壮。这一年,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蓝天四姐妹中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