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4/5页)
时候他宁愿独自等待。
我们去书店吧,你有意见么?
哦,好啊,随你吧。她的表情让人觉得这个建议很唐突,不过嘉羽没有过多理会,他径直走回院里取单车。
梅纹的右手绕过身体,扣住他的腰,她很用力,似乎有些紧张,嘉羽猜想这可能是因为太久不曾坐单车了。他也一样,上次骑车带人还在大学,变卖旧单车前,带着九月在校园里溜达。他不知为何很愚蠢地挎着一个单肩背包,蹬起车来与膝盖不停碰撞,九月坚持要他停下,把背包抱在怀里。那天,她的头始终靠着他的后背,嘉羽尽力保持姿势不变,他觉得九月一定是睡着了。
尽管相比上次来的时候,天气转暖了不少,可书店门口依然门可罗雀。嘉羽在新书架旁转了一会儿觉得兴趣索然,就走到最里面淘旧书。许多二十年前出版的书,伴随着单色封面和发黄书页的是一个个闪亮的名字,由于长期被附庸风雅的人们追捧,他们的言论和思想在今日来看已不再招人喜欢,甚至令人凭空生出逆反,但字里行间仍然透出智慧的火花。时常听年长些的人提起那个思想空前活跃的时代,并为之神往,但潜意识里,嘉羽觉得,那无非是从前精神生活长期匮乏和目前精神生活长期混乱双重作用的结果,即使回到过去,也不可能找到传说中的感觉。过去是回不去的。
他放下书掸掸袖口的灰尘,忽然注意到两排书架间的墙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本店诚招夜间店员,工资面议。
纸张已经发黄,四角卷了起来,表面覆盖薄薄的尘土,字迹也模糊。嘉羽心想这里生意如此惨淡还要把营业时间延长至全天,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而且如果真的诚心,为什么不在门口写个大告示,而是贴在这个隐秘的角落。于是他断定这是原址上咖啡馆的遗迹,或者干脆是个恶作剧。
《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78节
晚饭后,嘉羽提议送梅纹回家,她却想上街走走。他看不出这有什么意义,除了呼啸而过的车辆和晃眼的车灯,即没有温暖也没有快乐,但当她抱着双臂等待答复时,他又将拒绝咽了回去,耸耸肩。
高跟鞋在路面上吧嗒作响,他们很有节奏地走着。远天变成硫磺色,寒冷开始肆虐,告诉人们过去的十二小时的温暖只是假象,世界仍由它掌管。一只空的易拉罐被风吹着呼啦啦滚了过来,嘉羽将它一脚踢下人行道,眼看着它被一辆面包车轧成饼干。他这才意识到已经多久没有踢球了。
从前有正式比赛的时候九月总会站在场边看,虽然按她的话说,足球只是二十二个人一哄而上用脚野蛮抢球的运动,即不符合人体进化也不美观,但印象中她从未错过它的比赛。那两年成绩起起落落,要命的是,跌宕起伏的走势在临近毕业时落入低谷,他们实力不济和运气不佳的作用下,终于沦落到要靠附加赛才能保级的境地。
那场比赛堪称嘉羽的噩梦。鸣哨伊始他就在争顶头球时被后卫肘击,立时血流满面,当他在场下接受包扎时,对手利用人数优势确立了领先。虽然全队在余下的时间里气势如虹,潮水般的进攻几乎让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但门将和门框一次次拒绝他们破门的尝试,记分牌再也没有改变。终场前嘉羽因为报复性犯规吃到第二张黄牌被罚出场。走出边线的瞬间,他知道什么都完了,他们将带着使球队降级的耻辱结束历史。若干年后,谁还会记得全家福照片里哪个威风八面,哪个在中场铲得人仰马翻,哪个进球如探囊取物,哪个是后防线上的定海神针?都不会。小队友们只会说,他们输了,所以我们得降级。
他将球衣脱掉狠狠砸在地上,眼泪早已如泉涌,流过灼热的脸颊。身旁的九月递过一瓶饮料,但嘉羽粗暴地推开,她再递,他依然推开,捂着眼睛不去看她。如此反复了几个回合,九月突然将嘉羽抱住,将他的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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