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1/5页)

他狠狠举起右手,我仰起头,竟从他眼里看到一丝苦涩。刘彻又坐回榻边,太医仔细检查着,无奈地摇摇头。

我木然地朝门口走去,“吟玉…朕来了…”他低沉的嗓音哽咽晦涩。

抚柱楣以从容兮,览曲台之央央。白鹤噭以哀号兮,孤雌跱于枯杨。日黄昏而望绝兮,怅独托于空堂。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援雅琴以变调兮,奏愁思之不可长…

空灵的歌声在雨夜里飘荡,我幽幽唱起,那个永巷中每日陪我唱歌的女子,她永远也回不来了。

冰冷地雨丝打湿了我的发,打湿了我的衣,轰鸣的雷声响彻天际,我捂住耳朵蹲在墙角,放声大哭起来,心中积蓄的情绪宣泄而出,在今夜,我终于找到了出口。

雨忽然停住,我抬头,只见刘彻站在身前低头俯视着我。

我抹了抹鼻子,仍旧不说话。他却伸手将我扶起,大手擦去我的眼泪,我第一次看到他眼中的脆弱。

“她…”我轻声开口,却没有说下去。

刘彻忽然紧紧抱住我,我**的身子贴在他怀里,脸庞被他闷在胸前。

“别动,陪朕一会…”他喑哑地说道,将头枕在我的肩窝,有一种无助的情绪蔓延开去。

他胸膛重重起伏,我从身后抽出手来,轻轻拂着他的背,他身子一震,一滴滚烫的雨水滴进我的肩头。

此刻的刘彻竟像孩子一般,彷徨无措,面对生死,谁都无能为力。

也许他真的爱过,尽管那只是曾经。

他将我送回房间,直挺挺倒在榻上,静静地闭着眼睛。我看着他疲惫的神态,忽然发觉他真的老了,英俊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纹路,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内心早已沧海桑田。

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当皇帝是件多么悲哀的事情,永远的孤家寡人。

“朕累了,今晚就在你这休息。”他像床内挪动,给我让出位置。

“这样不妥!”我急忙打断他。

“朕今晚没有心情。”他不耐烦地说道。

明明是内心脆弱,却硬要装出那副样子,我直直走过去,连打了两个喷嚏,和衣躺下。

“把衣服换下,你风寒未愈。”他在一旁低声说。

我一愣,他竟然还记得我的风寒,我索瑟着靠在床上。谁知他坐起来,几下便除去我的衣衫,然后将被子丢在我身上,翻身睡去了。

我睁大双眼躺在被窝里,一时不明所以。转头看见他直挺的脊背,心中隐隐一动,将被子分出一角,搭在他身上。

屋外雨声潺潺,就在刚才,我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他失去了一个相伴的女子。

夜晚我做了梦,梦中大雨倾盆,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紧紧包围,我静静地睡去。

早晨醒来时,床边空荡无人,昨晚种种,好似大梦一场,梦过了无痕。

到了晚间,我习惯性地倾听,只是那幽静的歌声,再也没有飘进我的窗内。

我悄悄去了一次冷宅,门棂紧锁,人去矣,万事空。

浣衣房更加忙碌起来,汉宫一场大宴定于五日之后,子戌黄道,大吉。

刘彻精通音律,极其喜爱歌舞宴会,汉朝乐府正是在他的带动下,日益兴盛。而他选妃,也多是善歌会舞之女。

浣衣房除了我们这些浣衣奴之外,还有负责制衣的宫女,那天子阑姑姑带我到司制坊去,因着大宴,各宫都在赶制宴服,锦绣绸缎布匹,看得我眼花缭乱,后宫佳丽三千,这种宴会无疑是群芳斗艳。

深居永巷之地,几乎和外界隔绝,没有一点前方的消息。以前在公主府,总能从梁公子那里得到很多讯息。

想到这里,思维停滞了片刻,自从淮南王一案完结之后,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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