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2/4页)

焕在这场战斗中的意义。如果没有他千里驰援来尽大忠,拱卫京师,单凭那些精于为官、疏于打仗的将军和皇太极对阵作战,那么他就该早早自决于煤山——这些他根本没有想到。在他想来,千里勤王的部队不来保护一国之君的“万岁爷”,而分散布置,避而不战,不乘势痛歼满军,不是“胁和”,还有什么企图?再者,当年你夸下海口说“五年平辽”,眼看五年就要到了,结果战火燃烧到京城之下,你到底会不会打仗?他老祖宗朱元璋遗传下来的猜忌之心一下子冲到喉舌之间。

而恰恰这个时候,整个北京城军民也都纷纷猜测。特别是满军和袁军对峙后,因为损兵折将,以掠杀泄愤,迁怒于百姓。京城百姓自然泄愤于袁崇焕,他们愈加认为千里驰援的军队分明是“汉奸兵”,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分明写着“汉奸”两个字。于是“都人骤遭兵,怨谤纷起,谓崇焕纵敌拥兵”,怨声载道,皆指袁崇焕的不是。何况袁崇焕确有与敌和议的事实,使得“朝士因前通和议,诬其引敌胁和,将为城下之盟。”

风雨飘摇的大明举国上下在猜忌袁军,袁崇焕成为“君民共愤”的“替罪羊”,一下子陷于“人人喊打”的孤立无援之境。而此时满人新鲜出炉了一个离间计,那位颇有政治手腕的满清皇帝想到了《三国演义》中周瑜的“群英会蒋干之计”,可四两拨千斤借刀杀人,趁机除掉心头大患袁崇焕。他抓住崇桢的两个太监,叫几个将军随便放出风声说,袁崇焕和皇太极有“胁和”的密约。一般人见皇帝比登天难,太监不比别人,是皇帝身边的人,最容易在耳边吹风。

崇祯皇帝年少不更事但自负有余,一听到太监的耳边风,“胁和”的证据确凿,当场把袁崇焕打入牢狱。

二、身陷囹圄犹未悔

兵临城下,遭遇强敌,坚守一方由于丧失自信,出现互残现象,本身是一种生物界的现象,就像老鼠在紧急情况下会互噬,是可以解释得通,毕竟人也是动物的一种高级形式。但是,如果一旦某人能顶住压力,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抵挡住强敌,结果也就完全不一样。这些场面并非没有在袁崇焕手中出现过:

第一次宁远大战,清兵猛攻,眼见城破在即,百姓就大骂袁崇焕害人;清兵退后,便即大哭拜谢。

然而这一次的京师保卫战由不得袁崇焕去孤注一掷。他被定性为“汉奸”后,不可能再带兵作战,以一战取胜来澄清事实。以汉族为主的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恨男的当汉奸、怨女的被*,做了汉奸,不论以前立过多大功劳,杀一万次也不为枉杀。

对于命运,几经沉浮的袁崇焕也算豁达,一生坎坷,就像绑在井绳上的水桶,忽儿上忽儿下,上上下下何其多也,他自嘲为大明的“亡命之徒”。但这次变故实在唐突,让他纳闷百思不得其解。他想到先师熊廷弼“冤杀于西市,传首于九边”的命运。当时,熊廷弼的下狱蒙难后,袁崇焕就兔死狐悲、触景生情、有感而发,作了一首悲哀的悼词:

记得相逢一笑迎,亲承指教夜谈兵。

才兼文武无余子,功到雄奇即罪名。

慷慨裂眦须欲动,模糊热血面如生。

背人痛极为私祭,洒泪深宵哭失声。

太息弓藏狗又烹,狐悲兔死最关情。

家贫资罄身难赎,贿赂公行杀有名。

脱帻愤深檀道济,爰书冤及魏元成。

备遭惨毒缘何事,想为登场善用兵。

明朝历来不是一个善待忠臣的朝代,从朱元璋大杀有功臣始,中间有杀“保社稷以无虞”的于谦,眼前又有“功到雄奇即罪名”的先师熊廷弼的前例……一切历历在目,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想到这些,他不由地有些后怕。“难道我要步熊老经略的后尘,最终被朝廷以‘莫须有’的罪名冤杀?难道我的命运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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