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司集 (第3/4页)

苏靖远冷冷嗤笑。

自小,母亲便不喜他,父亲卧病在床,府中无人关心他,甚至有些下人都不将他放在眼中。

他曾一心努力,想为父母和大哥分忧。

母亲看中锦绣文采。

他便勤学刻苦,日日苦读。

大哥喜欢舞刀弄棒。

他就也跟着习武练剑。

严寒酷暑,他一日不曾懈怠。

他相信,只要自己长大,优秀,他们的眼里就会有他。

直到十三岁那年,他中了秀才,以为母亲终于会多看他一眼。

他欣喜地把消息报给母亲,却清楚地看见,母亲眼中的不屑变成了更强烈的厌恶。

父亲还未来得及为他庆贺,便因病故去。

父亲的遗体未寒,母亲和大哥在病床前,怒斥他:

“你就是个丧门星!你若有好事,便冲撞了国公府的气运。你父亲就是被你克死的!”

大哥使了十足的劲,抽了他二十鞭子。

衣衫破损,皮开肉绽。

他穿着血衣,被拖去跪祠堂,向列祖列宗告罪。

天大寒。

他独自跪倒在冰冷的祠堂,在微弱的烛火包围中,从天亮到天黑,从日落至日出。

列祖列宗的灵牌高高置于台上。

他在无望中问那些了无生气的牌位,他到底是不是苏家子孙。

寂寂寒夜,无人亦无鬼能回应他。

至今,他都记得那种透彻入骨的寒意。

从皮肤,到骨髓,再到心口。

三日后,他被准许从祠堂出来,直接大病一场。

从此日日服用汤药,但身子再未好全过。

临近科举之时,甚至病得连床都下不了。

有一日,他病入膏肓,在生死边缘徘徊,大夫已经提醒他们要准备后事。

他听见那母子俩的低声交谈:

苏铭远:“这药他才喝一年不到,这么快死了,会不会引人怀疑?”

母亲的声音从门口冷冷传来:

“这么个杂种,早点死,我们娘俩早清净。”

他本来昏沉的脑子忽然被这句话刺得清醒过来,心口如有千针在刺。

那些他曾经不愿意相信的事实,终究是血淋淋地展露在他面前。

所幸,他挺了过来。

大病之后,他才终于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他曾想要母亲的关爱,想要追赶大哥的脚步。

而母亲和大哥要的,是他的命。

从此往后,他的每一步,都是踩着自己的血走出的。

母亲和大哥的做法太粗劣,他可以做得比他们更好,更隐蔽。

按照他的计划,明年开春前,一切就该有个了断了……

“公子,该喝药了。”小厮司集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汤药色泽黑红,闻起来倒不苦,略带酸甜。

苏靖远这段时间喝了汤药,又得了些休息,的确身子好了些。

只可惜,从明日起,这汤药便不能喝了。

汤面上模糊地映出他的轮廓,他脑中划过一个不想干的想法:

如果她知道自己又病了,她会作何反应?

苏靖远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而后道:“我要出门一趟。”

“是,公子。”

司集说完,但并不退下准备,反而在怀中摸索什么,接着,竟掏出一张脸皮——

和苏靖远一模一样的脸皮!

司集熟练地贴上了脸皮,化身“苏靖远”,然后脱下了衣服,只留下白色的中衣,走到床边,掀被躺下。

与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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