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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第一章 沙场
1。沙场
破石棱,
斩马首,
烈焰毒火舔苍穹。
飞箭簇,
卷狂沙,
九州戈壁重染杀。
戈壁,本该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本该是充满饥渴的炎热,然而此时一望无际的沙漠被一望无际的尸骸所掩盖,充满饥渴的炎热吮吸着纵横九曲的血河。残旗垂耷在旗杆上,任凭黄沙掩埋,一只手从掩埋的黄沙里挣扎出来,杵住旗杆,缓缓拉出修长的身躯,黄沙从他郁黑的急装劲服上簌簌落下。
没有清风抚慰他撕裂的伤口,只有血和滚烫的黄沙提醒他,战争不过才刚刚开始,杀戮永没有止息。
战争不过才刚刚开始,他戴着无鼻无嘴的平板面具,只留出两个眼洞,其中目光复杂,有冷酷,有不忍,有同情,有嘲讽。阳光倾泻在各种姿势的尸体上,那些最后挣扎痛苦的士兵历历在目。他阖上眼,将遮在左额的乌发捋到鬓边耳后,平板的面具上,龙飞凤舞的描着个烫金大字——风。
风,还是没有风,这场战役持续了三天三夜,始终没有一丝凉风,仿佛是这无垠的沙丘阻住了风的脚步。
李将军暗暗叹口气,他手下兵马已折损过半,伤兵的哀嚎百里外犹自回荡,每天都有人渴死,饿死,流血致死。这支队伍誓要踏平西灜的雄心早已荡然无存,昔日军纪谨然的队列也溃散成股,往日豪爽直率的大汉常常为了一口掺满沙土的水酒大大出手。
这便是战争吗?这便是和平温室下成长的战士们所要面对的战争吗?李将军抬首四顾,沙子,沙子,到处是沙子。中州皇帝的命令是直取西灜要塞楼城,可此时楼城又在哪里?若有个识路的人可以带路那该多好。
所有人都极目远视,当人们迷惘彷徨时总希望有人可以指引方向,可他们的目光垂下时,希望的火光俱都熄灭,因为这僻远的地方只有黄沙,连风都没有。
“将军,将军,有人……有人。”
负责伤员的副将从队列最后打马奔驰,他的头盔歪斜在肩上,干裂的双唇苍白得瞧不见半点血色,他一路上高高扬起马鞭,扯着嗓子发狂的嘶喊。
李将军勒住马头,所有的士兵都驻住脚步,所有的目光都向身后黄沙天际望去。只有那名副将没有回首,他已经摔下马倒在黄沙上,胸腹剧烈的起伏,面色中凸显回光返照的红润。
没有人向他投去哪怕一点的同情怜悯,他们都紧紧盯着黄沙天际,盯着目可触及的最远处。
一条单薄的人影摇摇晃晃地走来,修长的身材,乌黑的垂发。阳光反射在他脸上,照出那平板的面具,看不见面容,看不到表情。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四下里静寂得只听见心跳,有人喉结来回滚动了一下,便有一滴汗珠落到沙地,“呲……”的声化成缕青烟。
来人就这样步履不惊,越走越近,仿佛他所面对的不是一群失去荣誉生机的残兵剩将,而是些泥塑的小人。
李将军夹住马肚,拍马驰到队列最后,指鞭扬声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那人并没有答话,只是深深浅浅的迈出脚步,撩起及膝的黄沙。李将军忽然有种错觉,一阵风掠起那人的额角,在平板的面具上描着个烫金的大字——风。
又是一阵风拂过,拂过李将军伸直的长颈,凉丝丝的刮过骨髓。
那人原来还在几十丈开外,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竟已悄无声息的走到李将军身后,就似刹那间飘过得一阵风。李将军还骑着马,踩着马蹬,单臂平端鞭梢,石化似地张开嘴,仿佛吞了个白嫩的鲜鸡蛋,又仿佛欲语还休。
士兵们都怔住了,他们是在做梦吗?那人的身影竟陡然快得如此骇人,就像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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