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5页)
其中包括一周洗一次床单。(现在是春季,夜里还是有些发凉的。)每天饭时,她还要跟着卫士们去田地里派饭。一天到晚都有干不完的活,往往工作到半夜才准睡觉。这个时候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眼皮直打架,倒头便能睡着。唯一叫她安慰的是,每天可以见到巢天。那时候正遇上收割超级红皮甘蔗。平原里,跑道两旁大片的甘蔗都已经熟透了,密密麻麻,朝天而立。一共四百多亩。
有人发给巢天一把单手钢锯,手柄上刻有他的身份号码。刚开始,巢天因为第一次面对这么粗大的人的大腿一样的红皮甘蔗,感觉很新鲜。是以,他干得非常卖力。巢天照着别人的样子,先把蔗叶子削掉,然后弯着腰,一手拿锯,一手扶着蔗筒来回地拉锯。
管理者为了提防农奴们磨洋工,自有一套。他们按人数多少,拿根准绳,把活儿分成若干分,分给单人或一组。份内的活儿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在规定时间内没完成的,管理者往往以不给饭吃或不准睡觉惩罚“怠工者”。
巢天被指定跟另外一个农奴1006号搭成一组,他们两个必须在三天时间内把面前足有三亩的甘蔗全部锯倒。有经验的农奴都知道,想在三天内完成这三亩地,每天必须不停地锯到凌晨时分才有完成的可能。是以,农奴们尽管怨声载道的,但他们仍然温顺地、老老实实地弯下腰来劳动。在他们旁边,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挥鞭卫士来来回回地巡逻着。
一开始,巢天不必人赶,因为新鲜、好玩,他干得十分卖力,不留余力。他本来就是秀才出身,不惯粗活。才一个小时下来,就有点吃不消了,渐渐地力有不逮,只累得他满头大汗。握手柄的手,布满大大小小的血泡,痛得巢天呲牙咧嘴。跟他同组的1006号是个闷葫芦,巢天问他一句,答一句,绝不多言,只是不紧不慢地拉锯。只见他不气喘,不骂娘,锯倒的蔗筒子,明显地要比巢天多。看他一双手,又黑又粗,表层有一层很厚的老茧,不管锯多久,都不起血泡,显是个经验老到的庄稼人。
奇怪的是,巢天说官话,他能听得懂。他说的话,巢天听来却如闻鸟语。巢天猜一定是从很远的外地卖到这里来的。这让巢天十分苦恼,想找个人聊聊天,听些新鲜事都不能了。他只好一个人在那喋喋不休:“这么粗这么硬,什么时候才能了了这累死人的活嘛?老天,你放过我好不好?姓巢的不割你鸡鸡啦。不过,我不同。我只要咬紧牙关挺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恢复成自由人了。到那一天,我姓巢的一定要娶个美女做老婆,好歹把这纯洁、宝贵的处男之身破了。我不像你们,一朝被卖,终身为奴。大家都是苦命人!谁也别可怜谁!谁也别瞧不起谁!世上受苦的人多的是!妈妈的!”
实在没什么说的了,他就拉一下锯,嘴里骂一句娘。快到中午的时候,巢天累得快要虚脱了。偏偏天上一个大太阳又钉在半空,一刻不停地来晒他,密密的蔗林里不通风,又憋又闷。巢天烦躁得扔了钢锯,钻到甘蔗荫里,倒身一躺,想睡大觉。
这下,1006不愿意了,板着面孔,伊哑伊哑地冲他说话。巢天虽听不懂他的地方方言,但知道他意思,当然是不准他偷懒。但他故意听不懂,手罩耳朵问:“你你说什么?没听懂?再说一遍!你说你想老婆快想疯了,是吗?哦,别着急,老婆会有的。我跟你说哈,男人来到世上,就必定有一个女的等着他去娶。关于这个,老天爷还是蛮有人情味的。他不会因为你长得丑就不给你老婆。也不会因为你长得太帅,就把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归你一个。不是这样的。”
巢天手枕后脑,舒舒服服躺在地上,一边故意跟1006牛头不对马嘴地瞎扯淡。
对方见他答非所问,气结地向他打手势。巢天又故意看错:“你说你从小是推磨长大的,是吗?唉,告诉你,我是放牛过来的。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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