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5页)

里显示出热情的光芒。她性格开朗,待人诚恳,长得不胖不瘦,个头不高不矮,穿一身整齐合体的黄军装,充满着青春的活力,显得英武英俊而又潇洒大方。这和当年那位在阵地上灰头土脸的女卫生员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停了一会儿,董传贵说:

“小丁,你听我说。你是个好人,我董传贵今生在世,绝对不会忘了你的。我也不和你来虚的了,咱就实话实说吧。开始的时候我对家里的媳妇,实实在在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杂念。也就是在我参军离家的那天,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不但可怜,而且可敬,在她的身上有许多咱中国人的美德。所以那时我答应她,我一定回家。现在,仗打完了,全国解放了。我一个残疾人,又没什么文化,充其量也就适合搞个传达室的工作。与其那样,还不如回家种地。至于你,小丁,不是我不爱你,是我没有资格。我只能对你说,兰巧同志,你晚了一步。董传贵有什么好,在咱部队里,随便摸一个都比我强,忘了我吧!“

丁兰巧心里苦苦的。她知道董传贵主意一定,这个十头牛拉不回头的汉子,既便曹政委在世,也不一定能说得服他。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她也只能把苦水咽到自己的肚子里。如果说董传贵是个实打实的实心汉,她就是一个百分百的痴情女。琢磨了半晌,最终还是有些心犹不甘,于是便问道:

“如果有一天嫂子的丈夫回来了呢?”

“那还不简单,让他们夫妻团圆就是了。”

“那你呢?”

“我?”

“是啊!你怎么办?”

“那好办。我继续当我的光棍呗!”

“那你不是竹篮子打水啦?”

“怎么会呢?种下去的是瓦砾,收获的是宝石,我没失反而有得,应该高兴才对啊!”

“到时候你就背上你的宝石来找我,我等着你……”

“别别别,小丁,兰巧,丁兰巧同志,刚才你还说我傻,你怎么也开始犯傻了?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凭啥你要等我?部队上好小伙子多得是,听我的话,好好找个对象,该结婚时就结婚,该成家时就成家,听见了吗?啊,兰巧同志?”

“俺才不呢!俺就是这个脾气。”丁兰巧站起来,默默走到董传贵跟前,伸手挽起他的空袖筒儿,低着头说,“俺知道你对家里的嫂子是真心的,要走你就走吧,俺也不拦你。临走前,俺想给你要一样东西。”

“只要是我有的,要啥都成。”

“俺就要你脖子上挂的那个、那个小银元。”

董传贵微微一怔,赶快从脖子上摘下那枚小银元。一粒子弹不偏不斜刚刚从正中间穿过,留下了一个圆圆的弹孔,弹头至今还在他的体内。他把银元放在手心里掂了掂,然后递给丁兰巧,说:

“你要这个,拿去吧!”

丁兰巧触物生情,不禁眼圈一红,手里攥着银元项圈,轻轻地俯在董传贵的肩上,幽幽地说:“传贵,从今以后咱俩人分两地,天各一方,见面的机会有没有都很难说,你可别忘了俺呀……”

乘火车,坐汽车。董传贵马不停蹄,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到他昼思夜念、阔别日久的故乡故土,高原县城。

董传贵亲自参加过解放高原的战斗。说起来好笑,那是他当兵以后的第一次上阵。双方一接上火,他就手忙脚乱起来:开枪不知道瞄准,扔手榴弹忘了拉弦。打罢仗收拾战场,他专程把那枚手榴弹捡了回来。去时还是个毛手毛脚的新兵旦子,回来时已成了战功卓著的英雄连长了。

家乡巨变。当年战争留下的痕迹虽然依稀可见,但最令他精神振奋的还是那轰轰烈烈的建设场面。到处人海如潮熙熙攘攘,到处红旗招展锣鼓喧天。他不想在县城多逗留,思乡心切,他恨不得插翅飞回到凉水泉子。但是下了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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