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2/4页)
是掌握着话语权的,他们的一句话要顶读者的一万句。文坛,说到底,是少数人的。作为既得利益者,为维护其利益,所谓专家自然要泊来或创造出名目繁多的概念来唬弄读者,以便做出蛋糕,占有蛋糕。
读者是沉默的大多数,也是可疑的大多数。他们常以“人民”的面目高高在上,但老天爷知道,他们并不能在每个时候都清楚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们以为自己发出的声音,多半是别人塞进他们喉咙里的。人是渴望上帝的,权威的阴影成几何形状矗立于神庙大殿,向权威跪倒,是能换取到一定时间内心灵的归属感,毕竟,人的膝盖是软的。所以希特勒干脆一把火烧了国会,议会里各种拳打脚踢的声音迅速消失,纳粹美学的旗帜从此高高飘扬。
如何调戏专家,勾引读者,在后文的“小说的登龙术”里,还会详谈,这里就不再论述。作为写作之人,只能是希望有良知的专家,懂得审美喜欢思考的读者多一些,而自己的运气也足够好。
评论更切忌被意识形态遮住眼睛。坦率说,只有当任何一种意识形态都无法占据绝对的支配地位时,在其相互妥协的空间处,写作才有可能回归本原,形成一个较为客观的标准,进而作出评价。写作是冲动的,个体智慧因它的激|情,那不可替可的惟一,才具有真正意义上的盎然生机。而评价应该是理性的,通俗点讲就是:它写了什么?它是如何写的?
“写了什么”包含两层意思:
A;它是否指向那些永恒之物,即人、自然、人与自然三者。再详细点讲,譬如人的爱、恨、悔、嫉妒、恐惧、傲慢、善良、虚伪、荣誉、尊严、自私、怯弱……,人所扮演的各种角色及坐立行跑等动作皆服务于这些词汇,它们穿透时空,不因现实的荣辱而褪色,任何强加于其上的诋毁之言皆不能抹去它们的光辉。它们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也经得起空间的考验。又譬如自然,山河淋漓,秋水一色,有银河倒挂,有大漠孤烟。小说若能汲取天地之意,其美也大,其丽也壮矣。再譬如人与自然。它可以讲人类试图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努力及绝望,也可以讲人与自然的和谐及拈花不语。凡口口声声“文以载道”者,当属居心匿测。他们嘴里的“道”实际已沦为政治之奴仆的代名词。政治是体现“道”的手段,而非“道”本身,此点不可不察。
B;它是否行走在事物的无限可能上。小说是无穷尽的,形式永不竭止。“为艺术而艺术”,看似没肝没肺,其底色便是“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人,是上帝的艺术品。小说是人为接近上帝而创造的艺术品。
绘画、雕刻、电影、音乐等,虽直接证诸于人的耳目,形态鲜明,也更富亲的力,却受时间、空间、具体的物质条件所约束,譬如琴,再高明的演奏家也无法在断弦之琴上奏出百鸟朝凤,惟有小说,通过文字这种符号,贯穿宇宙,包罗万象,电影及其他实乃小说的片断及演绎。云,野马般奔来,其势汹汹,猛地,缰绳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勒紧,扬鬃掀蹄,灰溜溜长嘶,万千雷音轰然滚滚四散。无限的可能性便是这震烁之音,它摧枯拉朽,一扫冬日污垢,在生活深处炸裂,原已枯竭的万物因此而获得生机,庸俗的得以神奇,平凡的得以伟大。
探索小说“无限的可能性”,并不意味彻底扬弃“传统”,而是站在“传统”的肩膀上,眺望蔚蓝大海。一昧肩负“传统”,只在故纸堆里寻学问,如蜗牛埋首移步,不见日月经天,不得壮怀激烈,实是愚不可及。
“永恒之物”产生深刻、悲悯。“无限的可能性”产生新鲜、有趣。这四个特征即一部好小说直接诉于人们感官的最初印象。
深刻。思想上的深刻,小说不仅找出了那些值得思索的东西,而且,它也试图给出自己的回答。这个回答的声音必然是由经生活淬炼过后的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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