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部分 (第1/5页)

好在皇后娘娘笔墨工整端正,蜀素色彩持重,使此寂寥添了威严,真是天作之合呐。”

柳安然品不出枕春话中的纰漏,只得点点头。便起身来,一派凤仪天下的模样,吩咐了宫娥一一展示花间会上所选呈的书画佳作。

枕春偷偷打量慕北易的表情。

慕北易正被扶风郡主呈上前朝画圣遗世的所吸引,一时没有顾及这边。

枕春便回过头去,在人群中寻找慕永钺。

慕永钺坐在国戚之中,微醺烈酒,冲着枕春抬手。他修长的食指从袖中探出,嘴角微扬,冲着枕春勾了勾手指。

枕春心嘲,九皇叔你这一把年纪若论辈分,皇子们还得叫你一声九叔祖父了,岂能如此幼稚。便作不胜酒力,撑着苏白要起身。

脚还没站直,便听见柳安然的声音传来。

“陛下请看,这一幅九鱼荷河当真精美,意思也是传情的。”

又听月牙的声音应道:“九鱼代表缠绵长久,荷河代表情意和合,正是一幅好画儿。瞧这运笔细腻,颜色清润,想来是女子所画,赠给思慕的郎君的。不知这一幅妙作皇后娘娘是何处来的?”

柳安然莞尔:“今日筹备花间会,让宫廷画匠们在民间搜罗的。”

枕春顺着声音看过去,便见一个宫娥捧着一幅六尺长画奉给慕北易观看。

那纸张略已发黄,所绘也不是旁的,正是一幅意愿合美的画作。

正是枕春自个儿,曾待字闺中所画。

这画原本是画来压大婚嫁妆的箱笼,因嫁入天家则没有这样的机会。故而入宫的时候,枕春再三思虑,也是带进了后宫之中。由于初入宫闱乃是宝林之位,用度拮据,当时便托小喜子倒腾出去卖钱了。

月牙与柳安然自然不会不明不白地唱双簧。枕春有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凝神去听那头说话。此画没有落款没有印章,甚至连一个字儿都没有……谁会认出来这幅画是她安枕春的手笔?

枕春环视一圈,对上了安画棠冲着她带笑的眼睛。——陷阱。

恐怕这一时半会儿的,倒也走不了了。

枕春索性坐回位子里去,端茶轻嗅,眼神不偏不避地去看慕北易。

慕北易接着灯火,近看一眼那图,赞了一句:“果然精致。”

月牙便是凑了上去,卑微谦恭地说道:“嫔妾不懂诗书,亦觉得这图画得情意悱恻,十分之妙。”她垂眉顺眼地拨弄耳边一缕碎发,另一手指着画卷一册缓缓说道,“您看,便是这画册一角的印章落款也精致。”

印章?枕春不记得自己落过印章。嫔御竟倒卖书画出宫,这事儿若说开了,是十分拂天子颜面的事情。故而,枕春从未在卖出宫的画卷上落过名款或是印章。

慕北易果然顺着月牙的手看阅而去,少顷眉目便凝起来,沉吟道:“夏于清辉堂……春酲安枕?”

“清辉堂,春酲安枕……”枕春喃喃。

清辉堂是安府会客的花厅,但凡熟识些的官宦人家,都知道的。至于印章上的春酲安枕……

慕北易指腹掸在那红印上头,眼前似乎闪过枕春与他初见时候的模样。那个秋暝长天绿水波澜下的少女,艳肌傲骨的眉目。

她初次见他,脸颊飞着红晕,眼底藏着波光,肌肤白得好似透明。她那样地脉脉含情,那样地含羞带怯说着:“春酲安枕,自在喜乐。”

枕春心头一动,抬起眸来,情意缠绵地对上慕北易的眼睛。

柳安然进言:“说起来,明妃自幼便擅工笔,尤其是鱼鸟荷花,堪称乐京贵女中的一绝。”

慕北易眼底却有些冰冷,遥向枕春问漠然道:“这一方印,你可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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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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